也特别畏死。
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历经几起几落的侯门宗妇,照理应该早已看淡了生死。
可谁不想活得更长久?
云枝在她身边这些年,最清楚这一点。
所以,这个旁人只会嗤之以鼻的说辞,老夫人却会投鼠忌器。
正是有这层‘护身符’,她当初才敢爬云峥的床。
毕竟,只要侯爷云牧那天不出面保她,这条命就得靠自己来挣。
那时回来才一个月,所有计谋仓促而成,跟侯府世子比起来,她实在信不过侯爷对自己的看重。
老夫人几乎扯断了手里佛珠,用吃人的眼神盯着云枝良久。
虞嬷嬷见状,赶忙说:“老奴记得确有这件事,当年姑娘跪了三天三夜后,老夫人果然醒了,才刚喝了两口粥,姑娘就晕倒了,后来病了将近半个月呢。”
虞嬷嬷和云枝都所言非虚,福寿堂伺候的老人都知道这回事。
想当年还曾感慨祖孙情真。
也正是记得那件事,七岁那年云幻儿回府的时候,老夫人才念及那么一点微薄的旧情,提出让侯府收她为养女,还是养在福寿堂。
虽然旧情很快消磨的干干净净,毕竟真实的存在过。
这丫头藏得深啊,当年嫡女变养女的时候都没说过的事,如今拿出来说。
云幻儿看得龇牙,这贱人也太巧言令色了。
不过她本来也不想现在就要云枝的小命,她要把她打进尘埃,慢慢玩弄,就像大猫玩弄一只可怜的老鼠。
这才有意思。
老太太却很快回过神来,扔了一盏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我关去柴房,不给食水,我不放话谁都不准让她出来!”
云幻儿满意了。
只要云枝受苦她就高兴。
这么冷的天,关柴房一天就得出问题,多关上几日,不死也得残。
虞嬷嬷还要再劝,但老夫人已经察觉了她对云枝过于关心,一个眼神横过去。
多年主仆,这个眼神叫她心头一跳,只好低下头,缄口不言。
她能做的都做了,对得起云枝了。
云枝抬头看向屋顶的卍字纹路,表情依旧没有多余的惊惶。
她不怕冷,不怕饿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