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现在,她还愿意让我抓住她。
“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要从这里跳下去吧,凪?”绘里世失笑,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听到他动荡的心跳,“我才不会这么没公德心,会给杏里姐姐添麻烦的。”
被他箍得快要喘不过气,她腾出一只手来,戳了下他手臂上发力状态下隆起的肌肉,开了个玩笑缓解好像变得有些奇怪的气氛:“看来训练很有效果嘛,要继续保持,玲王也是。”
“你吓到我了,绘里。”
凪诚士郎喃喃地说,揽着她肩膀的手从上往下顺了顺,碰到因消瘦而突兀的肩胛骨和脊骨后放轻了动作,用脸颊在她的颈侧蹭蹭,这才慢慢放开了她。
“我是不会因此道歉的哦——”她理直气壮,“你们偶尔当一下我的树洞也可以吧?朋友不就是在这种时候才应该发挥作用的吗?”
眉目间徐徐晕染开如清水中氤散的墨迹一般的没有半点破绽的笑意,宛然若山水明净,绘里世轻声说:“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真的。”
这个笑就像是一张薄而锋利的纸页,在御影玲王的心上轻轻划出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深,出血量也微乎其微,却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楚和疼痛来,搅动着五脏六腑仿佛都皱在了一起。
“绘里世她……之前有跟你说过这些吗?”
把绘里世送回员工宿舍后,和凪诚士郎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他低声问道。
“一点点。”凪诚士郎举着手机借屏幕光照明照明,神色和表情都淡淡的,抓着手机的那只手却筋节毕现,显然心情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屏幕忽明忽暗的光映在他无表情时看起来挺拔而凌厉的侧脸上,“我其实也没见过她初中以前的样子……听她说她妈妈病情最严重的那段时间看到以前的照片和影像就会发病,所以她把那些都收了起来。”
所以他也很难想象她口中那个被宠坏的任性小孩的样子,他最初对她的记忆,就是新学校新班级里的另一个边缘人,他隔着人群看她,就像在看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
就算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但偶尔也会感到寂寞,所以最初和她搭话的举动,并非完全出自他的心血来潮。
但是,原来在那之前,绘里是那样的,和我截然不同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