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迫感太强了,连身为观众的帝襟杏里都禁不住手心浸出了冷汗,紧张地抓住了桌面边缘,如果要设身处地地代入W队球员的立场,她甚至疑心自己会喘不过气来。
想象一下,引以为傲的默契配合被轻而易举地割裂,像狗一样被满场溜来溜去,开球至今基本上连球都没碰到过几次,哪怕眼角余光捕捉到了滚动的黑白影迹,下一秒也会被鬼魅般的影子欺上,被截断球权与全部的希望。
她看起来甚至不太在意胜负本身,只不过是因为清楚什么样的胜利才能格外碾碎他们的意志,所以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绘心甚八曾说过,足球这项运动,归根结底就是要比对手进球更多,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导向这个目的,如果仅以这个标准来评判,那她简直可以说是天生的球员。
她把这片球场变成了战场,是不可阻断的流水,亦是不可撼动的礁石。
她没有武器,她就是刀剑本身。
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所有的战术都沦为空谈,所有的反抗都如孩童般孱弱无力。
鳄间兄弟此时面对的,就是这样绝望的境地。
从未产生过像现在这样清晰的如果不跨越某个人,自己和弟弟往后的职业生涯都有可能彻底崩塌的认知,快要被这样的恐惧和惊惶压垮的鳄间淳一的嘴唇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在看到她又一次截下球后,因为丢失了最后一次进球机会而大脑彻底陷入空白的他做出了本能反应:竭尽全力地,朝她扑了过去。
然而他甚至连犯规都没有被允许。
“绘里——”
“绘里世!”
“喂,相叶——”
V队此起彼伏提醒的惊呼声中,她闪身躲过他扑过来的身体,就势和他一起倒在了草皮上,单膝撑地,钳制住他的后颈,在比赛结束的哨声中把他的脑袋狠狠地掼向地面。
一下、两下。
鼻血在撞击中汩汩淌出,晕染在绿色的草皮上,像色彩对比强烈的西洋画。
和手上正做着的凶残动作不同,她的声音因为运动后喉咙生理性的干燥而有些微微的哑,但还是很好听,听起来也不怎么生气,带着点散漫的困惑与好奇:“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