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秋白挺意外的。

卜聪这人不咋聪明,憨头憨脑的,标准的社会主义好接班人,这样骂人还真是第一次。

“苏远征又做什么了?”郝秋白拿出一根烟咬着。

卜聪这会儿的声音就很小了,没了刚才的气愤和胆量:“郝队你没看微博吧,还有那些APP,随便打开一个就能刷到。”

郝秋白挂了电话,随便点开个APP,直接就弹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爽朗少妇在对着镜头激情开麦。

“就苏辞苏在在那俩孩子摆摊赚钱这个事儿,就有粉丝问我怎么看?我能怎么看?两个六岁半的孩子,在经历了这么多悲惨的事情之后,没有颓废,没有抱怨,积极向上地努力生活,这难道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点吗?还有脱衣服的这个事儿,也不知道是故意没曝光啊,还是警方没查到,给吃的就脱衣服,这得是什么环境下,经过多少次才能形成的条件反射?就这么说吧,苏远征这个人要是放古代,五马分尸都不够解恨的……”

郝秋白蹙着眉头退出了APP,把烟随手扔了,快步进了屋。

两个孩子正坐在餐桌上喝汤。

很安静,很乖。

可就是太乖了。

才六岁半,就承担了许多大人都忍受不了的苦难。

他该怎么开口去质问苏辞为什么没说脱衣服的事儿?

怎么问为什么要脱衣服?

郝秋白从警多年,第一次对当事人问不出口。

似乎感受到了他进来了,两个孩子同时转头。

“哥哥。”苏在在笑的灿烂。

苏辞虽然没说话,但是却去给郝秋白盛了一碗汤。

郝秋白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在两个孩子头上都揉了揉。

然后对苏辞说了句谢谢。

苏辞似乎很意外,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郝秋白问。

苏辞很不解:“为什么哥哥要跟我说谢谢?我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郝秋白知道苏辞的观念已经在这么多年间根深蒂固,一时间很难转变。

他轻叹一声,对苏辞说道:“阿辞,你还是孩子,你应该去做的是去玩儿,去享受童年,交朋友,哪怕是闯祸也是你童年记忆的一部分,值得你长大后或者老了以后去怀念,盛汤这种事交给佣人,或者我自己去做就好了,但是你帮我做了,我当然就得说谢谢啊,这是礼貌。”

天知道,没什么耐性的郝秋白还真是第一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苏辞想了想,问:“我不做,也可以?”

“当然了。”郝秋白舀了一口汤,“嗯,我们阿辞盛的汤就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