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人熬了粥,一会儿送上来。”
楚砚一米九的大高个杵在床头,不知怎的有些难言的拘谨,神色尴尬别扭。
“还难受吗?”
时卿微微颔首,看向他垂落在身侧的手。
“我的。”
楚砚将项坠还给他,从上衣里掏出一块同款乳白的狼髀石,又拿出一枚麒麟白玉,轻放在对方掌心。
目光深邃如炬,牢牢锁定眼前之人。
时卿神色微怔,指腹缓缓摩挲着那两个小东西,眼里不自觉泄出一点温柔追忆的神色来。
楚砚便知对方是记得的。
不必问,在看到狼髀石的那刻,心里便早已有了答案。
那是他从狼群逃脱,从狼王身上取下的关节骨,狼髀石在北燕人眼中,象征忠诚和珍视,亲自获得的狼髀石,更是英勇善战的证明。
一只狼只有一对狼髀石,楚砚也只送出过一次。
“为何不告诉我?”男人双目猩红,字句咬的很沉,“为何不告诉我?”
时卿抬眸,修长手指轻抚上他锋利的眉眼,缓缓往下,指腹擦过鼻尖,侧脸,薄唇,这般动作由少年做起来,自带一股清冷温柔的气质,亲昵而不带情欲。
明明不久前才针锋相对,你死我活。
男人下意识俯身,在他面前低下了头颅。
听他说:“你恨我。”
楚砚撑在榻上的手缓缓收紧。
“你恨我入骨,却又垂涎我,有没有这个项坠都不重要,我是不是常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今你是楚云枭,我是顾时卿。”
时卿嗓音温和,似无可奈何,语气带着淡淡的疏离。
“楚砚,如今仅靠这条项坠,无法维系你我之间的关系。”
话音落下的当刻,楚砚感觉浑身血液都在逆流,大脑发涨,胸腔涌起无名之火。
“我们什么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男人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项坠,气得冒烟,“顾时卿!你宁愿藏着这个被我折腾一夜都不与我相认!你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开口!你完全可以告诉我!”
时卿安静地看着他,字句咬的很轻:“阶下囚。”
楚砚亲口说出的话,如今却毫不留情地将他自己中伤。
男人瞳孔剧烈震颤,听少年仰头,平静地问:“你是在愧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