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唤作玉玡的宫女有着南安人的容貌,她压低了声音,用南安话道:“娘娘既知晓,便断不可上她的当,被旁人做了棋子。”
吴丽妃也回应以南安话:“当初本宫是因为南安战败,为表对大雍的臣服,才被送来和亲的,那些年的心酸旁人不知,你却是陪着本宫一步步走来的。”
闻言,玉玡面露酸楚:“娘娘这么些年不争不抢,亦从不站队,才能有如今的安稳,正是因此,娘娘才不能犯糊涂。”
“可是如萱是本宫的女儿。”说到这里,吴丽妃的眼圈已经红了:“我怎能让她再受一遍我的罪,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到北狄去?”
她嘴唇有些颤抖:“永宁公主死后,太后便对安乐郡主视若珍宝,她定然不会愿意郡主和亲,那便只剩下本宫的如萱了。”
眼见丽妃要冒险,玉玡心急,道:“娘娘不如同贤妃娘娘先行商议,她一向与娘娘情同姐妹,也好拿个主意……”
“不。”丽妃打断了她的话:“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哪怕是情同姐妹,她也不能明白,本宫为了自己的女儿,是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的!”
……
半个月后,建章宫。
薛执宜刚从正殿出来,就碰上了一脸晦气的景春。
薛执宜问她:“怎的去取个月例,这么久才回来?”
景春虽窝囊了些,却也是个忘性大的,虽被薛执宜呛了那么许多次,但过些日子便又对薛执宜恭敬热络起来。
见薛执宜问她,她唤了声执宜姐,便连忙迎上来,嘟囔道:“我方才去尚宫局取份例,却不成想,尚宫局的人说,账目出了差错,正待安昭仪和皇后娘娘核对,核对好了之后,才能发放各宫份例。”
她说着,还偷偷摸摸压低了声音:“安昭仪协理六宫,但皇后体弱,平日的宫务多是安昭仪在处理,论及疏漏,多半也是安昭仪的不是。回来的路上,我见不少人抱怨,说安昭仪虽得宠,但到底出身如此,不擅长打理宫务,所以近日出了不少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