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宜心头一跳,这位就是她上辈子的仇人之一。
他看起来身形高大,有武将气度,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却因为身上的杀戮之气,让人觉得他的笑不达眼底,让人生寒。
不过说起来,其实也不算什么仇人,她前世的悲剧的确有珹王的手笔,但她和珹王不熟,权力之争中,于公于私,都没有谁对不起谁的,输了也不过是技不如人。
更何况,前世珹王已经败给了顾世崇,这其中也有她的助力,所以即便真的有仇,上辈子也已经报了。
不过么,没有旧恨,不代表这辈子不会有新仇。
权力斗争,从来只关乎利益,如果珹王挡了她的路,即便是为了保全自身,她也一定会拼死反抗。
但在此之前,这个人可是制衡她真正仇人的重要角色。
这厢,皇后闻言,只笑道:“珹王守南境多年,又何尝不是因为心系百姓?”
顾世悯只道:“母后谬赞,大雍百姓是父皇的子民,儿臣身为大雍皇子,百姓于儿臣而言,是为手足,自当全力护佑。”
几位皇子的席坐皆在一处,依序而坐。
大皇子早夭,四皇子外放,几位年幼的皇子又与各自的生母坐在一处,皇子们的席坐间,就只剩下二四五六这几位皇子。
二皇子昌王为丽妃所出,身有外族血统,自知夺嫡无望,便与他母妃一般为人内敛,不问世事。
顾世崇行三,顾世悯行六,中间只隔了个传说中那位“贵人语迟”的五皇子盛王。
听着顾世悯的话,顾世崇只是轻笑一声:“六弟此言差矣,父皇治下,天下太平,无一处不是繁盛之景,何来民间疾苦?”
二人争锋相对惯了,顾世悯只应对从容,道:“皇兄久居华京,自是不知禹州边境虽在父皇英明治理治下,却因饱受周国侵扰,周人卑劣,更在丰收之季纵火焚毁农田,害得百姓忍饥受饿,幸而父皇远见,早先命我戍边屯田,周人不敢靠近官田,才得以提前攒下粮食,以应付去年隆冬的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