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宜精疲力尽,不想解释,但觉得不大礼貌,还是回答了他:“我没见过世面,太后天威不可测,让我自惭形秽。”
垂珠嗐了声:“你瞧你,你有没犯错,有什么好怕的?时候也不早了,你快去吃晚饭吧,否则再过会儿饭菜都凉了。”
折腾了一整天,她早就饿了,便问:“你去吗?”
垂珠道:“我当差呢,得过会儿,而且咱们不在一处吃,宫女吃饭的地方在西厢后头。”
说着,还指了指:“就那。”
薛执宜万分疲惫地叹了口气,道:“今日多谢。”
垂珠摆手:“别客气,回头替我在临安侯面前美言几句。”
薛执宜冲他一笑:“告辞了。”
……
从今往后,薛执宜是万事皆得自理了,不过她虽从小被人伺候,但上辈子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相比于春风楼那会儿,此刻已经是天上了。
到饭堂的时候,仍有不少建章宫的宫女在此用饭,见薛执宜这个新面孔,纷纷侧目,而后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
没力气搭理她们,薛执宜只给自己盛了饭菜,寻个空座,就兀自埋头吃着。
今日当真是累坏了,幸好宫中吃食不差,虽比不得从前的精致,但味道很是不错。
肚子填饱了些许,薛执宜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也逐渐从这一日的纷烦中缓过劲来。
此刻,她才听清周围的议论声。
无非是些讨论她身世的,那些视线,似乎都在等着她的脸上露出什么颓丧之色。
至少,得像个家破人亡、跌落尘埃的高门贵女吧?
人真的很喜欢看旁人从高处跌落。
薛执宜没有让她们如愿,只继续吃着。往后都是在建章宫共事的人,她犯不着为这事和她们撕着头发打一架。
更何况,她心情其实挺好的,重生到现在,她终于让那些欠她的人付出了代价,她自己也摆脱了薛家人的身份。
正此时,有个人端着饭,磨磨蹭蹭坐到了她身旁的位置。
薛执宜瞟了眼,是景春。
见薛执宜不说话,景春犹豫间,轻唤了声:“执宜?”
薛执宜只客套一笑:“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