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未将话说破,却也没有敷衍薛执宜的意思,只是身在皇宫,早已习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慎之又慎。
她说罢,又柔声道:“其实薛小姐不必担心,太后宽仁,只要你不背主,太后对咱们底下的人还是很好的,旁人看在建章宫的面子上,也不敢为难你。”
薛执宜沉默。
她进宫,是托了霍无忧帮忙,本是想让他帮着在宫里谋个差事,以免离开薛家后,仇人太多,死于非命,身在皇宫,她的仇人们总不太好动手。
她还想着,在皇宫之中,更能有机会查清一些事情,也方便伺机扳倒恭王。
所以她往后只怕不会如柴月期待的那般,安安分分做人。
只是没想到,霍无忧居然有法子把她弄进建章宫,还是御侍这样体面的身份。
现在看来,哪怕是为了对得起霍无忧今日相助,她做事也得多些考量,以免拖累了不该拖累的人。
“柴月姐姐。”她忽然唤了声。
身后,柴月正将衣裳给薛执宜披上,她应了声:“嗯?”
“往后同在建章宫当差,姐姐便唤我执宜吧。”
只是,话音刚落,她就觉身后的柴月动作顿住了。
见柴月不语,薛执宜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解释道:“其实……我只是觉得,往后在宫中,便也没有什么薛小姐了,若柴月姐姐觉得这般唤我不大习惯……”
“我不是这个意思。”
柴月的呼吸有些凝滞,她顿了顿,道:“我只是在你的肩上,瞧见一个伤疤……你这个疤,是怎么来的?”
闻言,薛执宜眨了眨眼:“那个疤么?”
她倒是知道自己肩上有个疤,只是疤痕位置靠后,她自己瞧不见,是沐浴时,秋云曾对她提起过,她才知道的。
“在我记事前就有了,据薛夫人说,是我幼时,下人不小心用灯油烫伤的,怎么了吗?”
“没怎么。”柴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