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泠摇头:“若能让庭笙登科及第,我就是折寿十年也是甘愿的,可惜……我终究还是没能生个争气的儿子。”
她们一路向安闲居走去,一进门,就见玉芝正与几个小女使正在院中晾晒什么,走近一看,却见是些在绢帛上绣好的佛经。
她正心烦意乱着,就问了句:“好端端的,晒这些佛经做什么?”
玉芝行了一礼,道:“夫人贵人多忘事,您前些日子差遣奴婢们,将您抄的经书绣在绢帛上,奴婢们都绣好了,这几日便可以送到菩提寺供奉,好为大少爷祈福。”
傅泠仍有些恍惚,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观察着她的神色,玉芝解释道:“之所以要晾晒,是因为夫人的字迹娟秀,奴婢们为将夫人的笔迹,一笔一划地绣下来,便用白矾水,在绢帛上先临摹一遍夫人的字迹。”
“白矾水?”傅泠眉头一蹙。
玉芝道:“正是,白矾水写过的字晒干后,便了无踪迹,沾了水后,方可以显现,所以奴婢需要在打湿绢帛后刺绣,待绣完后,重新晾干,如此一来,这一帛佛经,便算是完成了。”
“白矾水?”不知道想到什么,傅泠又低声重复了一遍。
玉芝却似意识不到傅泠神色的反常,续道:“奴婢不善书法,却听说民间有些匠人,能用鼠须笔,将字写得极小。夫人礼佛,若是能寻得这样的匠人,为夫人临摹绣样,奴婢或许能将一整篇佛母经绣在一个香囊上,供夫人日日佩戴。”
傅泠似受到了什么启迪,她想得出神,手指紧紧扭着帕子,呼吸也愈发沉重。
见傅泠神色不对,邢妈妈唤她:“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可傅泠却是冷不防一笑。
“夫人?”这笑让邢妈妈有些发毛。
却见傅泠那麻木而空洞的眼里,蓦然多出几分神采。
她道:“我没事。”
转而,又看向此刻正低眉敛目的玉芝:“礼佛诚心为上,白矾毕竟不是什么洁净之物,往后不要这么做了。”
玉芝连忙告罪:“是奴婢不好,亵渎神佛,还请夫人饶恕!”
此刻的傅泠没心思和她多言,只道了声无妨,便让邢妈妈扶着她进屋了。
……
折芳院。
“什么?!”荣子滢蓦地站起身子:“你是说……高庆年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