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时,傅容心来了,她对邢妈妈道:“先退下吧,我陪陪姑母。”
待邢妈妈离开后,傅容心才在傅泠身边的蒲团上瘫坐下来。
“娘……”傅容心仍有些恍惚:“薛执宜把薛如宁带走了,她不会发现什么吧?”
“不会。”看着那尊观音像,傅泠的声音听不出半分情绪:“尸体被暴雨淋过,早已没有了痕迹,更何况大理寺的仵作都查不出什么,薛执宜是有什么通天之能?”
傅容心却还是担心:“可是……万一呢?”
垂下眸想了想,傅泠道:“娘会打点好一切。”
“娘说的是?”
看着傅容心,她的目光疲惫无比:“你放心,娘和大理寺卿的夫人有些交情,若是哪一天薛执宜真的察觉了什么,只要大理寺不翻案,她便不能动你,她的一切都是薛家给的,只要薛家不站在她身后,她便什么也不是。”
……
绛雪轩。
薛执宜早已流不出眼泪,她替躺在偏房床榻上的薛如宁擦拭身子,替她换掉了被血水和雨水浸透的衣裳。
薛执宜知道自己今日做的并不理智,她明白,她应该保持冷静,不应该激怒薛振通他们。
可是她不是木石之心,即便死过一次,也终究人性难泯,她做不到对薛如宁的死保持冷静,她做不到问心无愧。
薛执宜擦着薛如宁的脖颈,那致命伤,是脖颈上的一个血洞子,奸人捅了她的脖子,便将她丢在暗巷,让她一个人躺着,直到血尽。
她那般胆小,那时候定是怕极了……
秋云的脸上满是泪痕,未免薛执宜更加伤感,她忍下了哭腔,尽可能以平稳的语气,柔声道:“小姐淋了雨,也该换件衣裳,如今未到天暖的时候,小姐莫要着凉了才是。”
素月却是没忍住,哭了许久,此刻仍是呜咽不止。
薛执宜只静静看着薛如宁,她问素月:“素月,大理寺的人来的时候,你也在家,他们是什么说法?”
素月哭道:“大理寺说……说五小姐在福禄坊附近被害,那些地方多有流民,多半是被他们所害,凶手在事发之后就逃走了,因为下了暴雨,现场的脚印也被冲刷干净,要想找到凶手……很难……”
她说着,打开了一个布包:“这些都是五小姐身上的遗物,大理寺的人查验后并无异样,就一并送回来了,小姐您要留着吗?”
薛执宜恍惚看去,却见是一盒浸了水的点心,还有薛如宁今日佩戴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