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元徽的手指纤细修长,她接过,定眼瞧了瞧,只见那琉璃珠串带着极其独特的蓝色,更衬得她一双柔荑素白如雪。
的确是个好东西。
悄悄观察着葛元徽的神色,傅容心似发自肺腑地感叹道:“琉璃珠本是凡物,到了元徽姐姐手里,方让人觉得莹莹生辉,要不怎么人人都说,元徽姐姐国色天香,有国母之风。”
这话让葛元徽的面色瞬即一变:“傅家妹妹,你失言了。”
傅容心呀了声,掩唇道:“元徽姐姐知道,我笨嘴拙舌,方才也不过一时感叹……”
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可姐姐,这却也是妹妹真心所想,若非恭王殿下已有婚约,那这个最合适的王妃人选,想必人人心中皆有定数。”
四目相对,葛元徽探究着面前这双无辜的眼,不语。
忽而,傅容心又一笑,像是刚才所说的一切只是玩笑话罢了:“可惜陛下已然赐婚,太后又喜爱表姐,表姐人也好好的,这件事只怕再难改变了。”
见葛元徽有些失神,傅容心盈盈一拜:“琉璃珠已送到,妹妹就不搅扰姐姐赏景的好兴致了。”
说罢,便告辞离开。
……
菊苑。
太后留着薛执宜说话,沈清棠不好打扰,便只先到别处寻个地方走走。
这厢。
薛执宜看着这兄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哄得太后心花怒放,心中却不免感慨,这样的温馨之景,可惜终究不会停留太久。
前世的她,接连听闻他们的死讯时,她已身处春风楼,彼时她只觉得悲凉。
昔日战功赫赫的将门,为大雍拼杀数代,却连一点点血脉都不曾留下。
她瞧了眼霍无忧。
即便此人如今敌友不明,但临安公殉国而死,他的女儿不该被送去北狄,霍无忧也不该那般死在流放的途中。
注意到薛执宜的神色,霍无忧侧首看过来,和薛执宜对上视线的瞬间,她飞快转开了眼,似方才那眼中的悲哀只是错觉。
大约是以为薛执宜心情不大好,他眼神示意了霍知愉,霍知愉这才察觉她的异样,还以为薛执宜是与他们生分,所以才有些不自在。
适逢此时,窗外的屋檐下纷纷扬扬落下了一点点素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