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江海流在处理岳悦案件时犹豫了一瞬，李苟苟在【死】鬼出现的时候也迟疑了片刻。

也就耽误的这刹那，江海流就被【死】鬼吞掉了，连尸体都不剩。

倒不是因为岳悦的事对江海流心存芥蒂才故意这么做的，李苟苟从来都没有恨过他。

李苟苟犹豫的是，按照原本的【命运线】，江海流必须死亡才能成为神明的代班人，入【鬼道】，成功使用【百鬼夜行】拖住成千上万的鬼怪。

如果没有这张“最强底牌”，没有他用牺牲来换取双虞的注视，李苟苟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进行后续的一系列计划。

“对不起，江哥……”

李苟苟最终只阻止了【死】鬼对姜崃下手，姜崃不能死，他是江海流的灵魂还能存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了。

【死亡定位】让神明的代班人在工作中，不会迷失在时空的虚隙。可一旦失去了精神寄托，不入轮回的灵魂只会逐渐衰弱，直到消失在茫茫天地间。

没有怨气，成不了鬼，也就入不了【鬼道】。

怨恨也好，不甘也罢，都需要一个依附对象的，江海流是哨兵，姜崃就是他灵魂的向导。

满嘴都是苦涩，李苟苟眼睁睁看着好友接二连三地死在他面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种痛苦比杀了他更难受。

“钱锚，真是讽刺啊……我曾经讨厌你总是对我说对不起，而现在我却变成了那个一直都在说对不起的人。

我已经……已经有些麻木了，快要丧失一个人类该有的情感了，你说，这是好事吗？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不知道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样，但我没得选。

钱锚……我好累啊……我好想……”

好想放弃。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只在脑海中盘旋而过，李苟苟眼前的场景就变换了。

钱锚就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