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李信开口,便吸引了背对着他们的所有武将。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是哪位勇士,竟然如此勇猛?
众人这一回头,三人不得不觉得尴尬,反而将下巴抬得更高了。
看来的武将,都感受到了三人的轻蔑挑衅,一个个握紧腰间的佩剑,强忍围殴的冲动。
“起!”
王贲站在中间,提起佩剑,在半空中转了个完美的圆环,另一只手举起剑鞘,分毫不差地接住落下来的佩剑,握住剑柄耍了几个流畅的剑花。
蒙恬和李信不落人后,与王贲同频完成动作,同时完成向前一步的动作。
三个人收起佩剑,抱在怀里,双臂环于胸前,微微斜着身子,齐声侧目道:“下令。”
除了王齕笑吟吟地看着三个小孩子,像个慈祥的长者。
其他的武将都咬紧了后槽牙,努力压制着体内的战斗热血,秦以武立军,能坐到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傲气十足,骄悍勇武,曾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手中人头无数。
可是,他们活了大半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今天一下就见到了三个。
当真是小刀拉腚,开了眼。
小主,
王齕扭头看向王翦,以他的了解,后者是笑里藏刀,笑容里满是杀机,若非顾忌此处人多,大概这三个小子今天要吃苦头了。
“三日后,李信率领五万韩军,进入魏地,渡过大河,佯攻赵国殷城,掩护杨端和奇袭殷地,不得有误。”王翦公事公办。
不管对面这三个小子,是皮痒了还是发病了。
军中无戏言。
王翦的话就是军令,无论他们是怎么想的,都必须认真执行听令。
李信领先一步,抱拳道:“必不辱命!”
至于不打招呼,进入魏地,魏国愿不愿意?
所有人都自动忽略了这个问题。
魏国的全部兵力都在对战楚国,根本顾不得其他方向,更不要说魏国还要期待秦国在结束战事之后,派出兵力帮助魏国击退楚军。
尽管李信带的是韩军,可领的是秦军命令,魏国就算抽得出兵力,也是没有胆量,同时得罪秦楚两个大国的。
李信并未退后,王贲和蒙恬同时向前两步,领先一步,齐齐朗声道:“下令吧,我手中剑早已饥渴难耐!”
“噗嗤!”
王齕没忍住笑了出来,看着头脑发热的三个年轻人,问道:“是李信撺掇你们的吧?”
“不是!”
“是!”
李信本想一力承担责任,没想到两个好兄弟急着帮他打掩护,出现了相悖的回答。
三人对视一眼,微微颔首,都以为理解了彼此的意思,再次开口:
“是!”
“不是!”
李信瞪大眼睛看着二人,咬牙切齿道:“你们怎么改口了?”
蒙恬是个老实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便目光平静地看向前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王贲淡然道:“满足你。”
与王贲合作,果然克他。
李信还想开口回怼两句,便听到王翦的命令再出:“大军前往邢丘,会吸引赵国的兵力倾斜,杨端和出兵之后,赵军会以为邢丘空虚,倾力拿下,蒙恬领兵两万,辅佐王齕将军,随时待命,赶赴邢丘。”
“大王诏令,各地郡兵已于宜阳汇聚,共有六万,暂归我统辖,王贲领一万郡兵,以及身后的三万韩军,赶赴魏国大梁助战,切记,与赵国战事不结束,我军不得卷入魏楚之间。”
“诺!”
两人齐声应道。
王翦遣散所有武将,单独留下李信三人。
王齕路过时,在李信的肩膀上拍了拍,和蔼道:“小子,老夫的安危可就交给你了”
你去邢丘,我攻殷城,大家都不在一个战场,说什么糊涂话。
李信心里浅浅吐槽起来,满脸自信地保证道:“只要我在,老将军就不会有事!”
“你小子,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公子回去了,可没人给你撑腰,那家伙对亲儿子都不会收下留情。”王齕又拍了两下,回眸看向王翦,关切地提点了一句。
王齕朝着王翦干笑了两下,转身离开。
李信愣在原地,看着空荡荡的营帐,理智重新占领大脑高地,不由得回想起王贲被暴揍的场景,还有自己曾经受过的伤害。
然而,当他的目光看向两个好兄弟的背影,便又觉得多了几分底气。
三打一,无所畏惧。
王翦在三人的注视下,带着和蔼的笑容走了过来,道:“我在你们三个的眼中看到了挑衅,感受到了你们身上无可匹敌的自信,切磋一下。”
王贲丢掉佩剑,傲然向前,与王翦几乎贴在一起,对视着:“我不用剑,别说我们欺负你。”
你不用我用啊!
李信还没有来得及劝阻,蒙恬老实巴交地跟着王贲把佩剑丢了出去。
他只能在心中暗骂,两个蠢货,公子说过合理利用规则,没见过你们这种放弃有利规则的。
无奈下,他也只能抽出佩剑丢了出去,手里握着剑鞘:“我也不拿剑!”
一个时辰后,三个人搀扶而出,李信走在中间,两条腿脚尖刮地,几乎是架着往前走。
他即便是面目全非,五官大变,愣是一句嚎叫没有。
王翦坐在营帐内,一边揉着肿起来的乌青眼眶,一边骂道:“李信这混蛋,跟着公子时间最长,下手是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