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头听到小东家的声音,先是一愣,急忙从凳子上起身,快步迈向门口。
几日来,他心中一直纠结是否要去探望小东家,若因大郎之事,定要宽慰一番。
此刻,见小东家笑意盈盈,他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也瞬间绽开了花:“小东家,你来啦。”
嗯,我来了,胡大哥现下如何了?” 陆子衿关切地问道。
胡老头忙不迭地回应:“没先前日子疼了,手也没之前酸麻了,好多了。”
陆子衿轻点臻首,心中明了,酸麻渐消是气血渐通之兆,确为好事。
“那就好,今日我来是和胡伯商讨如何新砌窑炉的事。”
陆子衿边说边踏入屋内,她自然地落座于桌案旁的小杌子上,而后将手中绘制的图纸摊开在胡老头家那略显陈旧却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饭桌上。
庄户人家没那么讲究,堂屋既是待客之所,也是平日用餐的地方。
老胡头也随之在对面坐下,拿过图纸细细地看了起来,形状依旧是马蹄窑。
陆子衿手指轻点图纸,开始详细讲解。
“窑炉的墙壁仍采用玄武石,砌为双层。且需工匠将石块切得更为细小,如瓦片大小为佳。
中间填充黏土,确保严丝合缝的密封性。
于此处增设一个风门,使空气得以顺畅流通,如此一来,窑内气压便不会过高。
木炭选用硬杂木的,其燃烧稳定,可为窑炉持续提供均匀且充足的热力。”
胡老头虽对那 “气压” 一词似懂非懂,但在他丰富的生活阅历中,自有一套质朴的理解。
在他眼里,就如同家里烧火做饭的灶膛,要是柴火塞得太多太猛,灶膛里的火就会呼呼往外冒,有时候还会把灶口的灰都喷出来。
这窑炉爆炸,就和那灶火一个道理。气在那里面憋得慌了,就像人被捂住了口鼻喘不上气,肯定得使劲儿往外冲。
思及此处,胡老头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作一句:“听小东家的。”
“那行,就麻烦胡伯先找人去准备石料。木炭一事,我会让李庄头去安排。”
陆子衿见胡伯并无异议,便起身,边说边向门外走去。
有了上次砌窑的经验,此次虽局部有所变动,但众人熟能生巧,手下动作利落非常。
不出三日,新窑炉已砌成。
一大清早,陆子衿带着人开始试验,,带领众人开始试验。为求数据精准无误,她特意让人带上秤,燃上香以计时。
每次添加木炭的时辰与斤两,皆让卜一在旁仔细记录,不差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