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营对于金士麟十分忌惮,虽然他不属行伍,但毕竟和赵率教的关系摆在那里,即便是给自己穿个小鞋,王营也经受不起。
于是韩林将徐如华、杨善、张孝儿皆留在了锦州,一方面是等候增员后补,另一方面是徐如华的肩头箭伤还没好,不能远行。
更加重要的是,他得留人时刻提防着把总王营。
安顿好了以后,韩林、高勇、金士麟三人从锦州出来奔着觉华岛而去。
由于韩林和高勇两个人骑的都是从营马中下发的驮马,是又慢又不经骑。
因此几个人五日后才到了二百里外的宁远城,又半日行舟,上了三十里外的觉华岛。
又半日,方在申时找到了昔日木刻碑铭之处。
看着亲自动手的木刻,想起其时一同逃难的母子、兄弟、算命先生,老夫妇,岛上遇见的金士麒、三百义勇、陈守印乃至方死不久的韩总旗。
韩林心中不胜哀惋。
不过八九月间,却恍若隔世矣。
金士麟来寻兄葬身地之事,甚至惊动了辽东巡抚袁崇焕。
袁崇焕遣了宁远副总兵祖大寿、员外郎程维楧同往,甚至远在锦州的镇守太监纪用也带了车前营参将徐敷奏星夜驰往。
虽然是千金市马骨,但是这般阵仗排场,也是给足了金士麒这个小小却十分有气节的会武举人礼遇。
八月二十七日,金士麒移葬在风景秀丽、苍山翠柏的觉华岛西山。
程维楧代表袁崇焕再次宣读了《祭觉华岛阵亡兵将文》。
待听得程维楧抑扬顿挫地宣道:“吁嗟!巨浪茫茫,空山寂寂,皆汝等忠灵之所洒荡也。望故乡以何日。即转劫而无期”。
一直以来犹如面瘫的金士麟终于掩面而哭。
其兄入土为安,也算了却了长久以来的一桩心事。
在这样的情景下,韩林心中虽然也有哀恸。
但他的目光一直聚焦在一个人的后背上。
宁远副总兵,祖大寿。
这可是史书中鼎鼎有名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