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有些嫌弃:“什么守备,有名无实而已。”
韩林老爹双眼一瞪,紧紧攥着韩林的双手道:“管他有名无名,那都是官!”
这韩林自小就爱听戚少保的故事,心中也以边材自诩,好一顿兵法韬略读下去,还修了一身不错武艺,却应举不中,心里十分抑郁。
碰巧这次去辽东运粮,他也想见识见识真正的边关重地到底什么样,能亲自看看那被市井形容如同鬼怪的建奴鞑子最好。
在海上行了十多天,觉华岛已经近在咫尺。
就在韩林趴在船帮远远眺望之际,粮船被浪打地一晃,让没有准备的韩林忽然就落了水。
等到众人好不容易将韩林捞上来时,他就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坐在甲板上时而抓头,时而唉声叹气。
众人都以为他被冰凉的海水激着得了病,但其实是另外一个韩林来到了这个世界。
韩林怎么也想不到,作为一个探险爱好者,走遍了国内名山大川,探访了五湖四海的名胜古迹,还能来大明看看。
想到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亲朋,韩林不由得又抓起了脑袋,唉声叹气。
“彭”地一声,本就透风的木门被人一把推开,一个伙计模样地扛着一袋米放在了韩林身旁的米垛旁。
那伙计歪着脑袋瞅了瞅韩林,便越过了他。来到了柜台前,一边拍打身上的雪,一边对柜台后正在对着账本打算盘的掌柜说道:“郑掌柜,咱这少东家,又犯癔症啦?”
那郑掌柜五六十岁的年纪,佝偻着身子,白面鼠须,细长的眼睛里精光四射,说不上来的狡黠。
郑掌柜抬起头,摸了摸嘴角的鼠须,眯着一双小眼睛斥道:“去!你个囚根子,没大没小的,怎么说话呢?那可是咱们的少东家!”
这掌柜长得贼眉鼠眼,嘴中说是责怪,但却一脸阴笑,还特意把“少东家”三个字咬得特别重,嘲讽之意不言而喻。
“少东家身边那个小厮呢?”伙计继续问。
郑掌柜乜斜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韩林道:“谁知道,整日地不见个影,兴许是被哪个暗门的娘们给迷住了。”
韩林假装没听见,他当然知道这掌柜为什么要排挤他。
因为查账。
这两年买粮的越来越多,但粮店的生意却每况日下,明眼人都知道这掌柜的记了花账,私下里贪了,甚至有可能整个粮店的伙计帮闲都有参与。
可这掌柜的是个老手,账目做得是又繁又细,韩林的老爹几次查看都没发现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