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踢踏踢踏”走了进来,马背上的男子俯视沈逾白:“本官乃按察使司副使邹子季,奉按察使大人之命,前来捉拿通城州知州,沈逾白何在?”
一声怒喝,响彻州衙。
陆通判被振得双腿发软。
来者不善,来者不善呐!
沈逾白静静道:“可有羁押公文?”
邹子季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拿出公文,两只手缓缓摊开,送到沈逾白面前。
“看清楚,这乃是按察使大人亲自签发的缉拿公文。”
沈逾白果真认真看了,确有按察使的官印。
邹子季一抬手,那些胥吏直接上去,便要对沈逾白动手。
周显向前一步挡在沈逾白身前,一声怒喝:“谁敢在我锦衣卫面前将人带走?”
邹子季早已从田开济处得知周显的存在,便道:“我是奉命行事,纵使你们锦衣卫也无权干涉我按察使司办案!”
身为锦衣卫,周显一向被百官所惧,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地方官员如此硬气相抗,不由一声冷笑。
他已是臭虫,不料临海的按察使司比他更龌龊。
正要发难,沈逾白从他身后走出:“既有缉拿公文,本官便跟你们走。”
“大人不可!”
陆通判惊呼。
沈逾白却道:“按章办事,陆通判,招工一事切不可停,各村镇房屋修建尽数交与孙同知。”
顿了下,他继续道:“再苦一苦孙同知吧。”
交代完,转身便走。
陆通判与衙役们齐声哀呼:“大人!”
沈逾白并不回头,依旧背脊挺直,迈步出了衙门。
“沈大人,上马车吧,莫要再耽搁了。”
邹子季不耐道。
沈逾白踩着凳子上马车,跟着出来的陆通判与衙役们悲切齐喊:“大人!”
沈逾白并不停歇,直接入了马车,周显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两人相对而坐。
马车走动起来,极颠簸。
车外传来一声声的呼喊,沈逾白撩开车帘看去,就见陆通判与州衙的衙役们,连带着一些在州衙门口守着的百姓跟着马车边跑边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