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狅轻轻勾起唇角:“傻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爹自然会想到办法的,只是现在不要让你娘亲担心,好吗?”
昶儿虽然聪颖,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见祁狅面上带笑,并无任何凄惘之色,便信以为真。
“嗯!鼎鼎,我们把最近写的大字拿给娘亲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还有你绣的金鱼,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娘亲应该不会嫌弃。”
鼎鼎顿时炸了毛,“怎么就不好看?分明非常灵动可爱!”
双胞胎拌嘴的声音立时冲淡了屋内的阴霾。
祁狅耐着性子守在奚娆身边,直到她终于累了,这才开口:“娘亲要睡一会儿,你们到外间玩去吧,谁也不要进来打扰我们。”
说罢没有再看一人,抱起奚娆,径直走进里屋。
“那我去陪娘亲睡觉!”鼎鼎乐呵呵地往前冲,被阿湛一把拽住。
“不用你,有爹爹在,他会照顾好娘亲的。”
鼎鼎不解地仰起头,“可是,哥哥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呀!”
阿湛瞪了她一眼,“废话怎么那么多,走,跟我出去,我要检查你们的功课。”
“怎么又要检查功课,哥哥真烦人……”
“鼎鼎别吵了,娘亲睡着了,我们出去再说。”
三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消失在耳边,祁狅来不及支撑到床边,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紧抱住了奚娆。
“是我……害了你。”
说来可笑,当年他身为质子却毫无质子的自觉,自以为受尽了屈辱,却从不曾想过奚娆为了保护他,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奚甫固然可恶,但更可恶的难道不是最先抛弃自己的父亲吗?
他把所有的不如意都怪罪在奚娆头上,到头来还要责备她没有掏出真心。
他短暂地拥有过奚娆,哪怕因为种种原因,他被舍弃过,这也已经足够了。
即便是寻常夫妻,也很难荣辱与共。
更何况奚娆还有苦衷。
“奚娆,再坚持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我们还没有大婚,还没有喝合卺酒,还不曾叩拜天地,还……”
“那年你给我摘的野花可真好看呐。”
奚娆忽然笑了起来。
眼睛是望着他的,却根本没有焦距。
原来失明是这样的感觉,这些日子,她的幼安真是辛苦了。
“不过是一捧乱糟糟的野花,哪里好看?你明明更喜欢梅花和桃花,却总是哄我,说公主府种的花虽然争奇斗艳,但却早已看烦了。”
奚娆陡然一怔,攥紧了他的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