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也跟着他叫人:“奶奶。”

安清慧这次倒是没有说让时星别这么叫她的话了,她只是目光复杂又古怪的看了时星一眼,然后才对祁宸衍说:“你既然已经跟她结婚了,也该带她回祁家见见人。下周周末祁家家宴,带她回来。”

说完安清慧就带着保镖离开。

冷酷得很。

时星看着安清慧的背影,只觉得她一点儿也不像个老太太,非常霸总。

她轻叹:“你奶奶真酷。”

说实话,她是真的很佩服安清慧这样的女人。

祁宸衍也看着安清慧的背影。

只觉得安清慧看时星的眼神不对,而且祁宸衍本来觉得安清慧就算知道他能感觉时星的疼痛也没有这么轻易就松口,可安清慧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刚才安清慧看到时星的胎记了。

是那个胎记有什么问题?

听时星说话,祁宸衍只是弯了下唇角,“不过是被逼出来的,其实奶奶年轻的时候温柔似水,还很甜。”

他捏捏星星的脸颊,“跟星星差不多。”

时星惊讶的睁大眼:“真的吗?”

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祁宸衍低垂眸:“是我爷爷过早离世,奶奶没办法,只能逼着自己强硬起来。”

时星闻言眉心收紧,正想说话,安然的病房里又发出声音。

“你做什么,你会不会扎针——”

依然是安然的声音,可相比之前的委屈痛苦,这次就霸道得多,恶声恶气的,“不会扎就滚!”

大概是有护士进去替安然扎针,正好惹到了此刻心情不好的安然。

护士慌忙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就你这样针都不会扎的贱人,你信不信我随时可以让你从医院滚出去。”

安然声音格外尖锐:“都是贱人,滚,都给我滚——”

她像是疯了。

护士被她吓到,连忙收好东西要离开。

只是刚跑到病房门口,躺在床上没有办法动的安然忽然抓起床头柜上一个东西朝护士砸去,“滚——”

是一个烟灰缸,直直朝护士身上砸来。

眼看着烟灰缸就要砸到护士的头上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轻轻松松接住了烟灰缸。

护士惊呼着蹲到地上,双腿发软,差点吓哭。

时星也忙蹲下去扶她:“你没事吧?”

护士抬头,看到时星时目光微闪,“没,没事……”

时星弯唇,“没事就好,我扶你起来。”

她握着护士的手臂,把她拉起来。

护士紧咬着唇,红着眼睛,迟疑着,“谢谢你啊。”

时星对她偏头笑笑,“没事,你先去忙你的,不用担心。”

护士看看她,又看看她身边握着烟灰缸,姿态闲散没什么表情的祁宸衍,最终还是再给他们说了声谢谢,转身跑了。

跑到转角处,她才骤然停下来。

想了想,又悄悄转过去,朝那边看。

祁宸衍把烟灰缸抓住后,病房里的安然自然也看到了他。

看着那张俊美却冷欲的脸,安然目光闪动,脸色有些发白,“宸衍哥……”

许是没想到祁宸衍还在这儿。

她手撑着床想起身,可腹部开刀的地方很痛,动一下就浑身都是冷汗。

她只能无助的躺着,慌张看着祁宸衍:“宸衍哥,你听我解释,刚才是,是那个护士她想害我,她差点把针扎到我动脉里面,她肯定是故意的……”

“是吗?”

祁宸衍冷冷勾唇,偏了偏头,不假思索的抬手,将手中烟灰缸朝安然那边砸过去。

就连时星都吓了一跳。

安然更是尖叫着,双手护着脸,那瞬间连疼痛都顾不上了,缩成了一团。

烟灰缸砸在了她身后的墙面上,脆响声中破碎成几片。

玻璃碎渣溅落着,割伤了安然捂在脸上的手背。

她“啊啊”的叫着,格外惊恐。

祁宸衍只是重新握住时星的手,吊儿郎当的歪头笑笑,声线格外冰冷:“我也是故意的呢。”

安然颤抖着,难以置信的抬眸看向他。

手背还在流血,如果当时她没遮住脸,那些玻璃划伤的就是她的脸。

他却说他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