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发现,那条夜市街上来来往往的有很多都不是出来消遣的游人,而是打扮落魄的难民们。
那些难民穿梭在大小商铺之间,不知在跟营业的店家们商量着什么。
脏孩儿只是看到,在他目光所能及之处,那些难民无一例外地会在很短时间内被店家驱逐出来。
计生叫骂将难民赶跑算是最温和的,稍有些脾气的店家,就会操起重物当做武器,把那些难民连推带打地轰出来。
哪怕这些难民都挂着讨好脸色,也只有被驱赶这一个结果。
脏孩儿不懂难民提出了什么要求,也不懂为什么所有难民都遭到了无情拒绝、驱赶。
他只是觉得眼睛有些痛了,不知道是瞪的时间太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脏孩儿不愿再看,又顺着围墙爬去另外地方,想在城的另一个方向上找寻不一样的风景。
脏孩儿挑了个好位置坐下来,这里没有高墙遮挡,可以让更多月光倾洒,附近的街景甚至比灯火通明的夜市还要清晰几分。
啪!
啪!
一阵急促又吵闹的响声吸引了脏孩儿的注意,他发现了方才在太守府回收粪水的老汉。
老汉将驴车停在一个略显阴暗的小巷子里,手中赶驴鞭子不停抽打,越抽越是狠毒,越抽越是气愤。
啪!啪!
老汉脸上的沟壑已经没了此前在太守府的卑微与怯懦,反而充满了残忍与暴躁,此时也不知他那风烛残年的身体从哪来的力气,抽起鞭子来手势越来越重。
又是同一张脸,又是不一样的气势。
脏孩儿有些不敢想象,那巷子里疯狂虐驴的老汉,正是不久前刚刚被三个太守府杂役欺负得半声不吭的挑粪工。
夜色之下,脏孩儿看到皮鞭每一次落下,就会有一道湿湿的痕迹留在地上、墙上,那是鞭子上已经布满了血迹的缘故。
而那驴子每每被打就会剧烈颤抖一次,嘴里发出哼哼的闷声。
短短片刻,驴车停靠着的地方就已经像是被鲜血涂满了似的,到处都写满了驴子遭受的痛。
脏孩儿震惊于老汉此时的狠辣残忍时,同时也对驴子的反应十分好奇。
却不说驴子被打会不会反击、逃跑,首先驴子那种大嗓门,挨一下打还不得叫得整条巷子的住户都要起床骂街,可这条驴子居然硬生生没有大叫一声,只是不停地哼哼唧唧。
再一看,脏孩儿明白了,原来老汉已经用一根粗麻绳将驴子的嘴死死绑住了,这样即便他打的再疼,驴子也没法张嘴嚎叫。
脏孩儿心中不禁一凛,那老汉都狠成如此模样了,却还是不敢招惹周围住户,只把无情的怒火倾泻在连嘶吼能力都被剥夺了的驴子身上。
有了嘴上麻绳的指引,脏孩儿也明白为何驴子被打也不反击也不逃跑了。
他借着月光仔细看去,发现驴子的四根腿同样被挑粪的扁担死死困住,那麻绳绕了一圈又一圈,让驴子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皮鞭一下下无情抽打。
脏孩儿心神恍惚,既是同情那个驴子的遭遇,悲其未遇良主,又是困惑不解于那老汉的如此残暴行径。
他明明是太守府里被最下等的杂役欺负得大气都不敢乱喘的那个,怎么出了门摇身一变,却反过来把自己的驴子欺负得叫都叫不出来?
脏孩儿不理解,
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