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白纸后,掌柜的也是好好款待了脏孩儿一次。
他特意命小杂役去附近酒楼买回了鸡鸭鱼肉几样大菜,全给了脏孩儿一人享用。
脏孩儿大快朵颐间,还有意无意地甩给小杂役几个得意嘲弄的神色,气得小杂役忿忿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把继续干活当成宣泄的出口,逮着一个凳子擦起来没完。
吃饱喝足之后,掌柜的刚要示意旁边有手帕可用,却愕然看见脏孩儿直接掀起自己衣角,把整张脸埋进去擦拭。
看得掌柜的是哑口无言,愣愣片刻才试探着问道:“你假扮乞丐,也是鸠佬安排的障眼法?”
嗝——
脏孩儿一脸满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道:“反正鸠佬从小就教我怎么脏怎么来。”
掌柜的越发佩服,由衷赞道:“鸠佬未雨绸缪,不愧是先……”
他的话戛然而止,又悄悄扫了眼脏孩儿,发现自己差点失言的话没有被后者在意,才安下心来。
脏孩儿腹中满足,又在此地得知了鸠佬留给他的锦囊可能大有用途,便也是心情舒畅,就连之前被人欺负的伤痛都因此减轻了不少。
随后,脏孩儿又与掌柜闲聊了些这十年来跟鸠佬的生活往事,听得掌柜的是神色异样,属实想不到鸠佬竟会如此单调平庸地度过这些年岁。
末了,脏孩儿忽然问道:“掌柜的,鸠佬是什么人?他要做什么事?”
沉默代替了回答,掌柜的笑了笑,便起身向外走去。
“吃饱之后,我便不留你了,这是五十两,够你花销好一阵子了。”
他撂下几张银票,转身下楼。
人家不答,脏孩儿也不能强求,只好默默收起银票。
咚咚咚——
“有没有人?”
“大白天的怎么不开门啊?”
咚咚咚——
脏孩儿隐约听见楼外传来阵阵叩门声,以及一个女孩声音。
他啜了口气,纳闷那声音怎么有些耳熟?
于是好奇之下,脏孩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下楼去要看个究竟。
书坊一楼,小杂役安儿一脸的无奈,忍着外面不断的拍门声,向掌柜诉苦道:“掌柜的,他们一直敲门,到底开不开啊?”
咚咚咚——
“里面开开门啊,大中午的有贵客喽!”
听着外面许久不死心的声音,掌柜的叹口气,道:“去开门看看吧。”
“啊?”本以为能休息半天的小杂役有些不情愿地撅了噘嘴,但还是按吩咐去拆了一块门板。
安儿探着身子向外面问道:“你谁啊?谁是贵客?”
门前站着一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女孩,那女孩面容清秀,眉宇间带着几分操劳精明的神态,看得小杂役眼前微亮。
但随后他又发现女孩除了背着一个包袱之外,还背负着一柄钢枪,顿时有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