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这么说也是有所考虑,台阶上的位置就那么几个,他要是坐下的话,这地鼠精的几大兄弟中,就得有一个被赶出座位,沦落到下方跟鬼修们坐一块儿,弄不好就整成了二桃杀三士的局面。
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它们留一些颜面余地。
他的妖怪兄弟们也依次走上台阶,豹子精转身看了看留在原地的寅初,故意拱手笑道:“寅初兄,恭喜,恭喜啊,吃上公家饭了。”
寅初闷哼了一口气,险些气出血来,怒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广场,找个偏僻的角落卧下。
偏僻处有几只鬼,可能是新死不久,看到老虎还非常害怕,慌忙躲了开去。
它抬头看着站在台上的甘宁,背负双手站在土地公身后,也是兀自不动。寅初不禁抱怨起自己这位主人来。
为了这六枚压胜钱至于吗?至于吗?又是牵虎坠镫,又是出借坐骑,还给人站后面当童子,上辈子难不成是穷死的,穷怕了?
觉地住持刚准备要宣布法会开始,突然感觉不妥,连忙对旁边的土地公问:“土地公,要不你先讲两句?”
土地公生前是大夫,只知道埋头治病救人,没有说官话的本领,只好摆摆手笑道:“我没什么要说的,你随意。”
“好,那贫僧就宣布,盂兰法会现在开始。由贫僧先为大家宣讲般《般若波罗密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般若波罗密即是彼岸,何谓五蕴,色也,受也,想也……”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觉地声音讲得很洪亮,颇有铜钟敲响的那种穿透感。不过在场诸人,没有几个是对佛法感兴趣的,所以都听得昏昏欲睡,更有甚者,双手支撑着下巴颏发出了鼾声。
“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生老病死,并无可畏惧,不过是缘起性空而已,今日在场的生鬼游魂们,似是凡间的缘分尚未了尽,须得尽解其缘。”
“其缘一,便是孝亲之理,父含辛茹苦,养育十数年,虽然阴阳两隔,其子怎能不念及过往养育之恩,或上香告拜,或烧以纸钱,父子之缘尚可还通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