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段崇明死后,陛下追谥其为忠怀公。
这里的忠,估计不是忠的楚帝,而是惠文太子吧。宋盛芙不由得悄悄竖起大拇指,当今说小气,其实也挺大气的。
“他成全他的忠贞大义,如今我却不得不为你们多考虑几分。”
“如今陛下仁德,康哥儿与六皇子交好,只要六皇子好,咱们家也不会落到哪去。如今家里只有静安在外面撑着,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能全靠着他。你身子养得好好的,把伯府撑起来,他们也就还有些依仗,莫要学你父亲。”
段崇明是抑郁寡欢,常年愁思导致的身子每年愈下,早早的去了。
她肯定是没有段静宗活得久,她一走,伯府就没有候老太太,只有个身子孱弱的伯爷。
“儿子知道,父亲当年也不是有意瞒着您。当年您为了儿子耗尽心血,他不想将这些事说给您,免得平白伤心劳血。如今咱们府也慢慢好起来了,总好过以前,母亲您好好的,儿子一直陪着您。”
段静宗不知道母亲知道这件事多少内幕,看见母亲这样只以为父亲大都瞒着她的。
宋盛芙情绪缓和下来,脑海中的迷雾缓缓拨开,她要慢慢吸收这些东西。
“静宗啊,以后如何,总是看不到头的。人的一生,家族的命运,全部都是在于一念之间,太多无数的可能,哪里就看的明白呢?”
“你看,今儿唠叨了这么久,你的身子也受不住,好好回去休息。”
“母亲,我、我扶您去床上歇着。”
段静宗其实还想说自己没事,但看着母亲倦怠的面容,将其服侍到床榻之上,才退了出去。
他回想起母亲的话,可不就是一念之间么。
父亲传出消息,让母亲送信给平王,段侯府才得以在新帝登基之后得以保全。
后面没有顺着陛下的意思做兵部尚书,虽是惹恼了陛下,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没有争权夺位之心,让陛下放心。
他也是到了现在,看到一些事情之后,他才有些猜测,当年陛下让父亲接任重任之时,除了试探以外,其实还有几分真心。
如今他虽不在朝堂之上,但静安总会私下与他说起有关之事。
朝堂上的那些新派实在过于猖狂起来,尤其是先帝培养出来的那一批新臣,仗着先帝,行事作风不亚于从前的贵族。
之前大皇子事发,以及南阳水患,牵扯出不少新派。如今朝廷上派别一边倒,陛下想必也是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