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斗转星移

中国,长江上游,白沙镇,“千担岩小学”。

这是一座平凡的乡村小学,坐落在山脚下的平房小院里,虽然条件比较简陋,但是管理井井有条,从小学一年级直到六年级,班级齐全;校长办公室、综合教研室、传达室,一应俱全。校长廖容光,同时兼任小学毕业班的班主任和算术课老师,是一位出色的教育工作者,深受全校师生的尊敬和爱戴。

张金凤老师,到学校工作快两年了,担任小学二年级班主任和语文课,同时兼任六年级的语文老师。这一天,她正在给小学毕业班的孩子们上语文课。

美丽、清纯的张金凤老师,依然一头乌黑的短发,高挑的身段,白皙的肌肤,身穿浅蓝色中式旗袍,外罩白色毛线镂花对襟背心,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烁着心灵的智慧,显得端庄宁静、楚楚动人!

教室里有三十个男女学生,全神贯注,秩序井然。张金凤老师在黑板上写出课文的题目:“早发白帝城”。然后,对大家说:

“同学们,今天学习唐朝大诗人李白的七律古诗《早发白帝城》。请大家翻开语文课本第三十五页,下面先教课文,我读一句,大家跟着读一句。”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学校大门口的“传达室”里,工友李晓亮师傅正在分捡当天的报纸。不一会儿,一位中年邮差来到传达室,对李师傅说:

“有一封从国外退回来的挂号信,请您签收一下。”

李师傅签完字,拿起信件,自言自语地说:

“是张老师寄出的挂号信,怎么退回来了呢?不是说她的先生,在法国留学吗?”翻看信封背面,贴着一张印刷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在第一条上打了一个钩,上面印着:

“原地址查无此人。”

这时,墙上的挂钟,正指向11时30分,学校放学的时间到了。李师傅拿起“铃铛”摇了起来,在学校小院里绕场一周,再回到“传达室”,才放下铃铛!

不一会儿,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先后走出学校大门!

校长和老师们,也陆续走出了学校。最后,张金凤老师提着包走到校门口,李晓亮师傅连忙伸出手,招呼道:

“张老师!有您的挂号信!”

张金凤走进传达室,拿起挂号信,心中一愣:

“是自己寄出的挂号信,被退回来了?”

她很快就镇静下来,立刻将信放入手提包里,微笑着对李师傅说:

“李师傅!谢谢您!”然后,快速走出了学校大门!

金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快步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寄往法国巴黎的挂号信为什么被退回来了?她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脚步,从手提包里拿出那封退回的挂号信,翻看信封背面,贴着一张印刷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在第一条上打了一个钩,上面印着:

“原地址查无此人。”

金凤两眼发黑,感到天昏地暗,差点摔倒在地上,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拿着信件,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中,一头扑进母亲廖容芳的怀抱里,失声痛哭:

“妈!德顺哥在巴黎失踪啦!原地址查无此人!”

母亲廖容芳不知怎么回事?连忙接过金凤手里的信件,看着信封背面贴着的《挂号邮件改退便函》,沉思片刻,对金凤说:

“金凤!不要着急!快起来!可能是德顺哥搬家了吧!?”

金凤站起来,用手绢搽了搽眼泪,这才想起了儿子,连忙问道:

“妈,金宝呢?”

“上午,金宝在院子里玩了小半天,刚刚才上床睡着了!”母亲说。

“妈,我想带着金宝,到法国巴黎去找德顺哥!?”金凤说。

“金凤,别说傻话啦!法国那么远,巴黎那么大,连个地址都没有,您又不懂法语,到哪里去找他呀?退一万步讲,就算找到了,他已经老婆孩子一大家,您又怎么办?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母亲说。

“妈,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金凤说着,又哭了起来。

“金凤,不要难过!您应当高兴才对!”母亲安慰女儿说:

“我看过德顺的来信,他漂洋过海,远赴异国他乡,吃了很多的苦!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避风挡雨家!找到了疼他、爱他的亲人!还有了两个可爱的小宝贝!这些,不都是您所希望的吗?”母亲停顿一下,继续说:

“金凤,您还年轻,今后的路还很长,一定要保重身体!如果您有个三长两短,金宝怎么办?妈又怎么办?”廖容芳说着,也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妈,不要难过!女儿永远在您的身边!誓把金宝抚养成人!培育成才!”

62、“我是中国人,我爱法兰西!”

法国,巴黎。

自从马德顺发现了“乘坐马车旅游观光”的商机之后,每天早上,他都驾驶着马车,来到巴黎火车站广场树荫下,总是有客人提前到达那里,等候乘坐马车旅游观光,生意非常红火。他的经营活动,引起了交通警察的注意。

有一天早上,马德顺驾驶着马车,刚到巴黎火车站广场,还没有来得及上客,一位交通警察来到面前,向马德顺立正、敬礼,然后问道:

“小伙子,请问您的马车,是不是要去‘旅游观光’?”

“是的。”马德顺回答。

“收费吗?”

“当然!不过,我收费很低的!”

“有‘营业卡’吗?”警察进一步追问。

“什么‘营业卡’?我不知道呀!”马德顺一头雾水。

“马车的经营活动,必须经过巴黎市政机关批准,还要学习巴黎的交通规则。”警察耐心地,进一步向马德顺解释说:

“您必须办理‘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每年进行一次‘安全检查’,还必须按时缴纳‘营业税’。您现在是‘违章营业’,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补办,可以吗?”马德顺反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您已经违章营业,必须先交罚款!”

“交多少?!”

“贰佰法郎!”

马德顺二话没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00法郎,交给警察!警察撕下一张收据,交给马德顺,立正、敬礼,大声说道:

“谢谢您的配合!”

马德顺很快就到巴黎市政机关,办理了相关的注册手续,领取了“旅游观光马车营业卡”,和“收费凭证”,接着,又将马车进行了精心的改装。

他来到巴黎三区“中国城”,请技艺精湛的华人师傅,将车厢改装成含有“中华元素”和“浪漫法兰西”色彩的花轿样式,套上健壮、剽悍的枣红马,令人耳目一新!

马德顺穿上黑色的礼服,戴上黑色的礼帽,雪白的衬衣领口下,打着鲜红的领结,坐在高高的驾驶台上,挥动着黑色的马鞭,一位英俊潇洒的“马车哥”,昂首挺胸,傲视群芳!

在马车的醒目部位,标出:“DS. La troïka le tourie”,一辆高级豪华的“德顺号旅游观光马车”,出现在巴黎街头!引来了众多法国女郎的回头尖叫!赢得了一批又一批巴黎游客的垂青!

“嗨!小伙子!停一停!我们要去凡尔赛宫,需要多少钱?”一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在路边招手,问道。

“单程送去20法郎,包车一天100法郎!”马德顺停车后,向顾客报价。

“好的!我们包车一天!”

“好的,请上车吧!”马德顺下车,将这对衣冠楚楚的老夫妻扶上马车。

“啪!”的一声鞭响,观光马车在美丽的巴黎市区匀速前进,马德顺一边赶着马车,一边简要介绍沿途经过的主要景点:

“这是雄伟壮丽的凯旋门!是一百多年以前,拿破仑将军下令修建的!”

“这是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是目前世界上最高的建筑!”

“这是庄严肃穆的巴黎圣母院!已经有五百多年的历史!”

“这是举世闻名的卢浮宫!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国家博物馆!”

马德顺的热情介绍,引起了老夫妻的极大兴趣,一路欢声笑语,非常快乐!

马车徐徐驶出了巴黎市区,行进在郊区田野大道上,两边的野花,姹紫嫣红,散发出诱人的芳香!远处的草地上,马儿在悠闲地吃草,起伏的山峦,蔚蓝的天空,飘着一朵白云!马德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情不自禁地唱起了优美动听的“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在优美动听的歌声中,马车到达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停下马车,马德顺搀扶着老夫妻俩走下马车。老先生翘起大拇指,微笑着对马德顺说:

“小伙子!坐您的马车,真是一种超级的享受!”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200法郎钞票,就要交给马德顺。

“不行!不行!不要这么多,还没有到结算的时候呀?”马德顺连忙拒绝。

“一路上,您让我们特别快乐!这是给您的小费!”

“不用!不用!只希望您们经常坐我的马车就行啦!”

“小伙子,您刚才唱的是什麽歌呀?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么优美的旋律!”老先生问道。

“那是我们家乡的民歌,人人都会唱!”马德顺回答。

“您是法国人吗?”老太太问道。

“不是!”

“您是哪国人?为什麽对巴黎这么熟悉?”老先生连忙惊异地问道。

“我是中国人!我爱法兰西!”马德顺骄傲地回答。

“中国年轻人,您能不能教我们唱一唱你们的家乡民歌?”老先生问。

“好的,好的,让我把马栓好,请稍候。”马德顺快速将马缰绳,拴在附近的栓马环上说道:

“我先教一句,您们跟着哼一句。不必唱出歌词,只要‘啦啦啦啦’,哼出中国民歌的优美旋律就行啦!”马德顺非常高兴,拍着节奏开始教唱起来: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多溜溜的云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一连教了两遍,老先生和老太太,基本上会哼“民歌旋律”了,于是,和着节拍又唱又跳!手舞足蹈!引来了众多的围观者和参与者,优美的中国民歌旋律,伴随着浪漫的法兰西舞步,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广场上,汇集成一片欢乐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