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我知道,但我想。”
“那人不是小镇的人。”
“嗯。”
“会死的。”
“我不怕。”
“白大夫和陈先生...”
“更不怕了。”
少女笑了,这天哭的太多、太苦、太累了,以后都不会再哭了。
少女进屋睡了,她要陪母亲睡最后一晚。
少年趴在桌子上也睡了。
------
后半夜,下雨了。
少年醒了,少女站在门口,换上了束装,盘起了长发,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看着少年笑了笑。
少年进厨房拿起柴刀,又拿了两把锄头,少女接过一把。
白小凡进屋,背起躺在床上的郑二娘,陆肴找东西盖住娘亲,防止被雨打湿。
二人一前一后,前面一人背着郑二娘,后面一人帮郑二娘遮雨,出了门,向后山走去。
雨很大,雷声更大,路都被打湿,很难走,雨中的少女少男却不觉的,因为还有更难走的路在等着他们。
------
依然是小镇,这座小镇却与之前的小镇完全不同,天是血红色的,挂着两轮圆日、一个弯月,远边的山灰蒙蒙的,有紫气缠绕,平时小镇中那些房屋也都被一层白雾笼罩,看不真切,脚下的路更是纯黑色,流动的,树是五颜六色的叶子和红色的树干。
一男两女走在小镇的巷子中,男子对白天在外面那种小镇发生的是还在耿耿于怀,一只稍微好看点的蝼蚁摆了,被我看上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居然还敢违抗自己,后面还蹦出一个老太婆,要不是大爷我仁慈,连那少女也杀了。
但想了想,没杀,那就出去的时候再找到那女子,一定要找床上狠狠地把今天在那老太婆身上染得的晦气发泄出去。
走在男子身边的女子用白纱遮住了脸庞,姓钱单名一个彩字,男子名叫截胡,而他们前面手中拿着一个罗盘,故意将自己那臀部和腰肢扭的夸张的少妇她只知道姓王。
她们俩都很清楚截胡白天的作为,少妇懒得管,她是虽然心中不悦,但也没说什么,也许就像少妇对自己说的,没必要为了一两只虫子闹得不愉快。
少妇说这话时,显然有些失望,为什么男子杀得是那比自己难看的臭婆娘,而不是那白白净净的少女。
三人都是野修,一乘风境两入世境,钱彩是那乘风境,比二人低一境,三人聚拢,不过是想在这处府邸多找些机缘摆了,野修从来都不会嫌弃自己的法宝灵器多,多一件高阶法宝,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多了一条命。
在之前三人都是听说这里突然冒出个品质不低但也不高的府邸来,想要来碰碰运气,路上相遇便组成了一个临时三人小队。
想来在这种品质的府邸,以三人的修为,横着走不是问题,所以三人都很默契的没闹过太大矛盾,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所以一路来最大的矛盾可能就是截胡一直想占着自己修为高,看看白纱之下钱彩的面容,不过有妇人在其中调节,自然是各退一步,钱彩不在计较截胡的无礼,截胡则是让出此次府邸之中得到的一件法宝。
在这小镇之中虽有压制,他们如今都是四境紫府境,但想来其他人也是如此,所以三人仍然胸有成竹。
少妇走到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二人走上前去,男人随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一颗石子。
少妇声音妩媚,看着手中罗盘指针指向的方向:“就是这里了。”
男人啐了一口,摩拳擦掌第一个走了进去,二女跟上,等到三人彻底走进被白雾笼罩的宅子,此处便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
大雨停了,天亮了,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味,白小凡和陆肴走在小镇街道上,此刻他们找了两块黑布蒙住了面容,陆肴还好,小镇上对陆肴熟悉的人并不多,现在在街上看见可能都只会说:看,那就是昨天死了娘亲的女娃吧。
白小凡则不然,他自己对小镇很熟悉,小镇对他也很熟悉,这里所说的熟悉当然包括生活在小镇的人们,一花一草——小镇的所有,所以陆肴只是遮住了面容,白小凡则是找了块布将整个脑袋都包住了,只露出了眼睛,这身奇怪的行头,回头率不可谓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