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箭刺在了李修的腿上,李修来不及扑灭身上的火势,狼狈的跌跪在地。目光所及的地方,他看见了站在灼染身后的李聿。李聿身着玄色龙袍,威仪无尚,颇有凌驾万物之势。
李修那双细长上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怯,却又各种不甘心。他愤恨的看向灼染,扭曲着五官,咬牙:“贱人,你就不怕毒发身亡么?”
李聿听罢,收回冷酷的目光,英眉颦蹙,落在灼染身上。
她从未告诉他中毒一事。
“那又如何?我宁可毒发身亡也不会与你同流合污,你自以为可以用毒药控制我,殊不知,千毒万蛊也无法控制我的心,因为我的心永远附在陛下身上。”
灼染上前一步,却被李聿伸手拦住,护在怀,玄色缠绕着鲜艳的石榴红,在风中飘袂,缠绕。
李修的眼睛跳动着恨恸的怒光,突然笑出声:“呵呵,真真是愚蠢至极,宁可丢了性命,宁可不做皇后,也要忠于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冷血之人!你真是可怜,可悲啊!”
他一直认为,灼染身中剧毒急于求药,定会对他言听计,乖乖妥协于他,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她为了李聿,连命都能豁的出去!装作一副怕死的姿态答应他偷拿虎符与布阵图,又假装虎符到手引他来此,和李聿一明一暗设下陷阱埋伏治他于死地!他羡慕李聿,只恨这样一个忠心聪慧的女子不能占为己有,为他所用!
“阿灼,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情意,那晚你在我身下热情似火的燃烧着我,让我欲罢不能,你最是喜欢我亲你了,每次一开心了,你就乱摇乱颤的唤我六郎……”
“你胡说!”
灼染冷冷的打断他的话,不卑不亢。
李聿冷芒如冰,握着她的手,力道收紧。
李修像是没听见一样,用那种淫邪而迷荡的眼光看着灼染,继续道:“你缠着我,承诺要为我生儿育女,答应会永远爱我,只心悦我一人,你通通都忘了么!”
既然得不到,李聿也别想畅快拥有!
李修看着李聿阴沉沉的脸,突然笑了。
他似乎忘记了燃火烧身带来的炙痛,他只觉得快意十足。然后他将随身携带的玉韘忠心佩拿了出来,让它映入灼染与李聿的视线。
“这是阿灼给我的定情物,阿灼忘了,但是我没忘,我永远忘不了我们那几日是多么的快活,你在我身下那样的妖媚放浪……”
“玉佩是你抢去的,随你怎么说,陛下不会相信你。”她反手握住李聿的手,紧紧的扣着:“你信口雌黄的污蔑我,无非就是在故意报复,你恨我没有助你成功,可就算我助了你,你也不会允我皇后之位,你只是在利用我,当我没有利用之处的时候你就会过河拆桥将我抛弃。况且,我根本就不稀罕当你的皇后,这一生,我只想跟我心仪的人在一起,哪怕远远的看着他也是好的。”灼染说时,看着李聿,柔柔的眼光,溢满了无尽的情意。
李聿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萦绕在她周身,连身带心的将她冻住,而她依旧一副甜蜜幸福的姿态,小鸟依人的靠在他臂膀上,直看的李修双目赤红。
“若你先遇见的是我,我一定会俘获你的心,让你永远属于我!”李修用尽全力的低哮一声,神智渐渐模糊,剔透的瞳孔渐渐涣散,他躺在地上看着天空中飘来又浮散的白云,那白云间,居然浮现出了灼染的样子。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临死前满脑子居然都是这个贱人!而他一直追逐的皇权却一点点的随风消散…
李修死了。
羽林骑卫首领百里阎寒走了过来,在李聿的吩咐下走近,然后搜查着那已经失去生命体征的躯壳。
“启禀陛下,未曾发现遗诏。”百里阎寒在李修身上仔仔细细的搜查一圈之后,并没有找到李聿想要的东西。
“再搜。”
李聿沉声命令。
百里阎寒继续搜查。
仍然一无所获。
“将他安葬于此,其家人派去盛阳为先皇守陵。”李聿说完,牵着灼染的手,离开了破庙。
已是夜幕降临,夕阳西下,华盖似的玉辂在晚霞的照映下金光熠熠,渐行渐远。此时,埋伏于四周的李郸和李节李央三兄弟走了出来。
他们一直潜伏在暗处,等着虎符和布阵图到手,可是想要的东西没看见,他们却看见李修惨死在李聿的手中。
躲在暗处的三人看的心惊胆寒惶恐不安。以至于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李郸到底年长,遇事较为沉着:“父皇遗诏还在李聿手中,我们将他尸首扒出来看看。”
“三哥,要不还是回去吧,别折腾了,四哥那么厉害都没找到遗诏,我们能找到吗?说不定根本就没有,是六哥故意诳我们的。”李节看了看荒凉的四周,生怕李聿的人又突然出现,将他们三个赶尽杀绝。
李央鄙视的淡睨一眼李节:“你若胆小你回去,我与三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