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年氏倒台

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皇上的声音威严而沉重,仿佛能穿透每一个在场官员的心扉。他因年羹尧在奏折中的“无心之失”——“朝乾夕惕”误写为“夕惕朝乾”,而引发的不仅仅是文字上的纠正,更是一场深刻的权力洗牌与君臣关系的再审视。

这一微小的“笔误”,实则成为了皇权与臣权之间微妙平衡的试金石,年羹尧因此被推向了风口浪尖。

甄嬛的父亲,作为朝中重臣,敏锐地捕捉到了皇上的意图,他深知此次对年羹尧的清算非同小可,于是在皇上的默许下,再次挺身而出,对年羹尧的种种不法行为进行了全面的揭露与控诉。

他细数年羹尧的狂妄行径,指出其不仅以“令谕”之名行“圣旨”之实,更要求各地总督、巡抚乃至驻防将军行跪拜大礼,尤其是年羹尧进京之时,陕西巡抚范时捷、直隶总督李维均等朝廷重臣也不得不屈尊降贵,这一行为无疑是对皇权尊严的极大践踏。

与此同时,华妃,这位年羹尧的亲妹妹,在得知兄长遭遇困境后,心急如焚,她不顾个人颜面与安危,毅然决然地在养心殿外脱簪请罪,泪水与哀求交织在一起,希望能为兄长求得一线生机。然而,皇上的心意已如铁石般坚硬,他虽表面上宽慰华妃,表示不会因年羹尧之事迁怒于她,但实际上却是对她的求情之举严词拒绝,命苏培盛转达自己的决心。

随着朝野上下对年羹尧的声讨日益高涨,一份详尽的罪状清单被呈上御案,九十二款大罪,每一条都如同利剑般直指年羹尧的心脏。从大逆不道的五条重罪,到欺君罔上的九条阴谋,再到僭越礼制、狂悖无道、专擅独行等种种恶行,无一不彰显出年羹尧的堕落与嚣张。其中,贪婪与侵蚀国帑的罪行更是触目惊心,共计十八条与十五条之多,足以证明其已沦为贪腐的蛀虫,严重侵蚀了大清的根基。

与此同时,佟嫔已经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对年羹尧心生不满,并打算采取行动。她意识到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借此机会讨好皇帝并巩固自己的地位。

于是,佟嫔毫不犹豫地向家族写信,表达了应该对年羹尧的弹劾之意。然而,佟嫔却未曾料到,她的每一步举动都在宜修的严密监视之下。尽管如此,宜修并没有阻止佟嫔的行动,反而选择放手让她继续前行。

在宜修看来,佟嫔似乎成为了下一个华妃。或许她认为佟嫔过于急功近利,迫不及待地想要取代华妃的位置。或者说,宜修故意纵容佟嫔,希望她能像华妃一样嚣张跋扈,最终自食恶果。无论是哪种情况,宜修显然有着自己的盘算和计划。

终于,在早朝之上,皇上痛下决心,公开宣布了对年羹尧的处置决定。他言辞激昂,痛斥年羹尧不恪守为臣之道,公然违法乱纪,全无顾忌与畏惧。

皇上强调,若不严惩年羹尧,何以平息民愤、重振朝纲?他同时警告那些可能心存侥幸、试图包庇年羹尧的党羽,若有阳奉阴违、私通款曲者,一旦查实,均将以逆党罪论处,绝不姑息。

大臣们所列出的年羹尧罪状92条,其中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就有30多条,但念年羹尧青海战功,格外开恩,赐他狱中自裁。年羹尧父兄族中任官者俱革职,嫡亲子孙发遣边地充军,家产抄没入官。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知道,年羹尧的时代已经彻底终结。

年羹尧大将军的陨落,如同秋日里最后一片落叶,无声却震撼地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他的离世,非但没有平息后宫的风云,反而让那无形的暗流涌动得更加汹涌。

皇上虽未直接削减华妃的位分,但那份刻意的疏远与避而不见,已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后宫之中,人心思变,宜修深知此刻正是剪除华妃羽翼、巩固自身地位的最佳时机。

宜修心思缜密,她原本盘算着利用武贵人的怯懦与贪婪,作为扳倒华妃的棋子。然而,世事无常,她尚未出手,便发现佟嫔已悄然布局,先行一步。

佟嫔深谙宫廷生存之道,她不动声色地向武贵人抛出了诱饵,言辞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胁与诱惑:“你与华妃之间的纠葛,若是由你主动揭露,尚可求得一线生机,证明自己与那些恶行无关;但若待皇上亲自查明,届时你怕是难以全身而退,难免受到牵连。”这番话,如同寒冰刺骨,让武贵人瞬间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危。

于是,武贵人不再犹豫,她选择了一条看似更为稳妥的道路,直接求见贤贵妃宜修,希望借助贤贵妃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宜修见状,心中暗喜却表面不动声色,她深知此刻的每一个举动都关乎大局,于是立刻命人请来了皇上,意图在皇上面前上演一出好戏。

面对皇上的威严,武贵人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自己的言辞,她避开了那些可能将自己也卷入其中的敏感话题,只挑选了淳常在无辜惨死以及华妃收受官员贿赂这两件最为确凿且易于引起皇上震怒的罪状进行检举。她的陈述,既揭露了华妃的罪行,又巧妙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皇上的脸色随着武贵人的话语逐渐阴沉,愤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翻涌。他无法容忍后宫之中竟有如此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之人。于是,他当场下令传华妃过来。

华妃过来之后,眼神凌厉地盯着武贵人,快步走上前,扬起手,“啪”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响起,武贵人脸上瞬间出现五个红红的掌印。她怒视着武贵人,咬牙切齿道:“贱人,你竟敢出卖本宫!”说完,她转头看向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和恐惧,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