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一大早就被江城喊起来做产检,等他们产检做完了,王松柏他们几个人才过来。
温阮实在是烦杨治国,就等在走廊里,连进病房都懒得进,还特意找了个离病房远的地方坐着。
摔断了腿,活该。
坐在长椅上,看着医生护士说着话,家属扶着病人从她的眼前走过。
温阮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另外一幅杂乱的画面。
杂乱的脚步,病人的喊叫,警察的闻讯........
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记忆了一样。
“什么事儿都让我们家属做,还要你们这些护士干啥,我儿子可是军官,部队的高级军官,你们就这服务态度啊,就吃饭上厕所还让我们来个家属照顾。”
“孟大娘,您如果有意见,就去军区反映,咱们医院就是这个规定。”
温阮仰头叹气。
完蛋玩意儿的,她都躲到这里了,还能撞见。
孟玉兰也看见了那个温阮,她那个丈夫有多吓人,她还有印象的,老二那个牛犊发疯都能按住,也确实有点儿当团长的本事。
那冷飕飕的阴面人,她可不想再得罪一回。
孟玉兰瞥了一眼坐在走廊上的女人,转头就去病房了。
病房里,杨治国苍白着脸,人也瘦了一大圈,看大家都来看他,面上露出了疲惫的笑容。
这会儿他只盼着他妈没有这么快回来,不要再过来给他丢人现眼了。
没有一天。
没有一天他妈不气他的,想方设法的骗他钱,趁着他腿脚不便各种问他要钱,就是给他打了几顿饭都能记住,一笔一笔账算的清清楚楚的。
这不到一个星期,他妈粮食票都问他要了二十斤了。
更不要提肉票,糖票,他现在口袋被他妈掏的比他的脸还干净。
偏偏还不能说,一说他妈就撂挑子不干,说让采荷来照顾他,但凡采荷能来,他怎么可能会让他妈来。
他把这些天忍受的气,都怪罪到了采荷不来照顾他上面。
如果她来,他不至于这么惨,天天吃干饭青菜,连块肉都吃不到,也不敢多喝水,不好意思一直麻烦护士,他妈扶他走到厕所门口,都是要收费的。
好在,办公室的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他妈就絮絮叨叨的回来了。
“你们军区也真是抠门,之前采荷怀孕的时候都能配个人过来伺候着,你这腿都不能动了,咋就不能配个人给你照顾,我每天赶个来回,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