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那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妹夫,就单说你,现在就像那没烧透的炭,看着红火,一夹就碎。”

见儿子还要张嘴,老刘头忽然抄起墙角铁桶。暗红色的铁水在桶里晃荡,映得他眉眼发亮:“来,照我早上教的,舀一勺往柳树上泼。”

大江手刚碰到木柄就缩回来:“这...这还没带护具...”

“怕烫还打啥铁花?”老刘头恨铁不成钢,“当年师傅带着我去给公社表演,麦草扎的防护服,照样在火雨里走八仙步。”

他转身从里屋捧出个红布包,层层揭开是件老羊皮袄,“这是我师傅传下来的,火星子溅上去都不带冒烟的。可是传给你……”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不甘心呐!

老人喉咙突然哽住,不再说话。

他心里暗下决定,还是自己在努努力,给儿子置办点家当,把他们安排到城里去吃公粮。

打铁花还是算了,整个家里头,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能行的。可别让他们糟害了好东西,堕了他这么多年的名声!

屋里电话响得突兀,这是他从美林顿回来,省里特批给他装上的稀罕玩意,整个村子里,除了村头儿村委会,整个村子里就他家有!

他抬头瞥见自家的老搭档带着两个年轻徒弟走来,来不及多说,只能摆手招呼了一下,随即就急匆匆的进屋儿,拿起了电话。

院子里,大江大河对着自家老爹的搭档笑着招呼道,“叔你们来了?快屋里坐!”随后没好气的看了他们身后的两个家伙一眼。

大江暗暗磨了磨牙,到底没忍住,“你说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还是乡里的人,干什么不好,非得来掺和这个,跟我们农村人抢饭吃!”

老刘头兴冲冲的从屋子里出来,还没说话,就听见了大江的酸言酸语,他眉头一皱,大声喝道,“你个兔崽子说什么浑话!你要是争气,比的上小陈小方,我还用得着找别人当徒弟?

学的不如人不好好请教,找找自己的原因,那就给我闭嘴!丢人现眼的东西!”

大江的脸色当即涨的通红,他红着眼眶一跺脚,“谁爱学谁学!这么个破玩意有什么好学的!又危险又辛苦,一年到头能见着几个钱!

是!有个大富翁让你们出了趟国,然后呢?这一年到头,倒是县里市里省里叫你们表演过几次,但是那又如何?

那才给了几个钱?我说的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