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灯塔先生。”司鹊手掌倾斜。
……
【你获得了(司鹊的羽毛笔)。】
【司鹊的羽毛笔: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改写”你的故事了。】
……
握住笔杆的那一刹那,苏明安感到脑中仿佛有迸射的灵光。
墨蓝色的鲸鱼与他擦肩而过,透来夏日阳光般的气息。天花板垂落的葱绿,绿色的波浪在紫藤花的香气中流淌。
他感到自己飘了起来,灵感飘逸,五感敏感,自己仿佛能把这房间瞬间化为海洋,也能顷刻间化为森林,亦或月光、星海、高楼大厦……
“我是至高的【创生者】。”
司鹊同样飘了起来,他依旧端着茶杯,明明身下已经没有座椅,他却仍端坐在空气中。马克龙与慕斯等甜点漂浮,像爱丽丝梦中的茶会。
“只要想象力足够,我能让苹果飘在空中。”他微笑。苹果像精灵一样开始跳舞。
“我能让森林变为天空。”天花板上,葱绿的枝叶一撮撮下垂,犹如倒悬的森林。
“我能让鲸鱼与地面共生。”墨蓝的鲸鱼擦过他们的脊背,发出短促的嗡鸣。
“我能让火焰在雨中舞蹈。”地面上,绿火在粉色的雨中跃动。
“我能把我所喜欢的一切,变成我想要的颜色。”他摊开手,脸上并无骄傲,唯有微笑:
“罗瓦莎的浪漫,在于最神奇的【创生者】,这是我们文明的特色。”
“而创生者的浪漫,在于打破规则。”
他扬起手,一枚颜料盘在他的掌间倾倒,顷刻间染出浓厚的颜色——
顷刻间,鲸鱼游入森林,星辰坠落浪花,火焰眠于海底。
“它不只是写故事那么简单,而是……【创造一切看似不存在之物】。”
“令重力消失,令奇迹发生,令无翼鸟飞向天空,令地狱成为天堂。”
“令两个铁球不再同时落地,令一千克棉花与一千克铁不再等重。”
“令现实变为理想,令‘不可能’成为‘可能’。”
“其本质像是旧日之世的言灵权柄,又比言灵更浪漫、更自由。”
苏明安的掌间,羽毛笔微微发亮。
司鹊飘在空中,单手朝他伸来。
翅翼于他飘逸的紫色长发间微动,擦过漂浮的苹果与橙:
“所以,如果你想走我的路。那就用【创生者】的办法……”
“去‘改写’世界游戏定好的故事。”
“用这种近乎言灵权柄的能力……”
“——杀死救世主剧本。”
……
罗瓦莎,地表位面,洛哈尔什教区。
“在很久很久以前,早在我们的第二纪元……圣费里乌德被冈昂帝国侵占之后,巴纳家族哲学家的南希·汉弗莱在阳光下苦行三千日夜,得到了耀光母神的仁慈一瞥。
“祂降下最初的教典,使迷茫的人类得以明白诞生、太阳、火焰、眼睛的意义。
“其一,祂的右手象征晨曦骑士,他们是为祂持剑的众生,在国与国之间守护正义。
“其二,祂的袍角象征悖论隐士,他们是为祂擦洗灰尘的众生,终生在苦行中偿还罪孽。
其三,祂的左手象征秩序守护者,他们是为祂托起天平之人,守护秩序侧的神圣。
其四,祂的叹息象征神临颂人,他们是为祂传递颂歌与祝福历史之人。
其五,祂的目光象征圣堂山,是审判罪孽的天使居住之地。
其六,祂的怒火象征星际长廊,洛克萨人为祂抵御混乱无序的虫族……”
主教合上教典,结束了今日的朗读。
随之,平民们依次从座位上站起,往前走。
“大人,我已经全身心奉献给了仁慈的主……可为何我的母亲仍在床上疾病缠身……”一个妇人向着主教恳求,她的目光迷茫极了。
象牙白的母神石像之下,仁慈的主教伸出苍老的手:
“这位迷茫的羔羊,主也许只是尚未听到您的声音。”
“我……我的声音?我发誓,我祈祷的心声已经足够响亮,我日日夜夜地念诵,只求主能救救我的母亲。”妇人迷茫道。
“哦,或许你的心声淹没在了更高昂的心声中。你知道的,总有比你虔诚的人。”
“那,那我该怎么办?”
“别担心,你看那边。”主教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红箱:“那个漂亮又神圣的箱子,只要你把身上的银币……值钱的戒指、项链、手镯也行。放到那个箱子里,你的祈祷声就会在羔羊群中格外响亮。”
“哦,天呐,谢谢您的指点,可我全身上下只有三枚铜币,这是我给母亲最后的买药钱……”
“铜币也可以的,夫人,全都放下去吧。比起药物……那些干巴巴的紫苏叶和蛙人黏液,我们虔诚的信仰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