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尹浅予终于回过神来,她压制着心底的兴奋,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一伸,即俯身下拜。
“女儿谢父皇怜爱,女儿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嗯,好,朕信任你!”
陵尹啸行弯腰将女儿扶了起来。
“吉时已到,出发吧!
十二艘金舰,三千名锦衣使者,在裘连公公的唱诺声中缓缓升空,向九天之上而去。
陵尹浅予回身望了一眼陵尹啸行,满眼含泪,这一刻她是真的流泪了,为四甲子的养育之恩,为两甲子的隐忍,也为前途未卜的彷徨……
陵尹啸行难得今日有耐心,就一直矗立在天帝城的门口,看着一排金舰消失于云端,这才返回城中。
陵尹浅予一直站立在甲板上,她目力有限,已经看不清那道明黄的身影,直到确认整个送行的队伍都返回城中,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仰面望向苍穹。
时值隆冬,九天之上寒风刺骨,北风从北域一路吹来,吹出了万里晴空,也吹薄了她心头的阴霾。
“嬷嬷,你说渔阳怀治会来接亲吗?”她小心地传音问道。
按理是应当接亲的,可是在家门口接亲,还是迎出个十里百里,是亲自接亲还是派别人来,意义自然是不同的。
容嬷嬷微叹了口气,“公主,咱们是去做探子的,不能指望人家掏心掏肺,只要不失礼数,就算给了体面。”
陵尹浅予心头刚吹薄的阴霾又浓重了起来。
容嬷嬷不想让她难过,却也不得不提醒,“眼下虽脱离了天帝城这个险境,但也不能过于指望渔阳世族,没有人会与探子交心的,咱们是从剜骨剥髓的地狱到了没有性命之危却也充满血腥的地方,公主千万要守住心性。”
陵尹浅予微点了一下头,她知道婢女是怕她对渔阳怀治生出期待,而所有对对手的期待都是不合情理的,一旦失望对她的心境将是个巨大的打击。
从天帝城到沧澜王城,战舰最快也要五日,而为了显示皇家气度,十二艘金舰硬是放低了速度,不紧不慢的往北域驶去。
第三日,陵尹浅予正暗自心急舰队走得太慢,忽然一名侍卫走到船舱外停了下来。
“启禀公主殿下,沧澜王渔阳怀治在北域边境线处迎接公主圣驾!”
陵尹浅予一愣,在帝域与北域的边境处来接亲?这排面……有些大啊!
“真的是沧澜王吗?你可看清了?”
“回公主,确是沧澜王渔阳怀治无疑。”
陵尹浅予一颗心又开始咚咚跳了起来,迎出千里来接亲,这意味着什么?
她忽然笑了一下,紧绷的心弦也松了一些,不管今后如何,她的夫君都会给足她台面上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