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除却世俗偏见,也算是一种双赢。
可承恩伯和廖氏却不同。
廖氏乃鹤州有名的世家大族,廖氏一族先后出过三位状元、两位探花,十几个进士,举人、秀才若干。
单说太子詹事府詹事大人,便是大梁自建朝以来唯一的父子双状元。
真正的书香门第、诗礼传家。
廖华裳的祖父虽是庶出,其父廖魁却是十三年的进士,在翰林院三年庶吉士期满,便外放清远县知县。
巫蛊案之前,廖魁连年考评全优。
若无意外,今年年底考评之后,明年定能得以升迁。
廖华裳嫁入伯府,看似高嫁,实则是袁诤高攀。
还有傅家女之事,袁诤虽做得隐秘,却瞒不过潘珄的眼睛。
潘珄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鄙夷,心中颇为廖华裳感到不值。
但是看不起归看不起,廖华裳只要还是袁门媳,就得在人家地盘上求存。
家族本就遭遇大难,廖华裳孤身一人在京城,便没了任何倚仗。
若再没了嫁妆,就连活路也没了。
廖华裳笑道:“不需要他知道。因为,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跟着爹娘,一同前往流放之地。”
潘珄一怔,接着说道:“你也要……”
他心下了然,顿了顿又道:“你可知,流放之路,诸多不易。”
廖华裳点点头,“正因为知道流放之路不易,侄女才更应该一同前往。”
她的神色冷肃坚定,轻声说道:“华裳生于廖氏,承廖氏庇佑恩荫,自幼得以衣食无忧、习文学礼。”
“如今家族蒙难,正是需要华裳反哺报恩之时。便是倾尽华裳所有,也在所不惜。”
前世,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只可惜,所托非人。
潘珄微微失神之后,大为动容,“侄女至孝笃亲,潘某感佩之至!”
他感慨万千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潘某若当真留下侄女这些店铺,便是趁人之危了。”
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他潘珄一向信奉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不能什么财都要赚。
廖华裳笑道:“钱财本就是身外之物,纵是千金万金,守得住才叫财富。叔父肯仗义相助,还得算侄女承叔父恩惠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