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温眉头皱得死紧,“读书要用笔墨纸砚,冬日也要用炭,哪一样不得银子?越是自家的,才越要思虑周全。大哥不好意思说,你还真好意思白占这个便宜?”

田氏连忙说道:“行行行,拿束修,妾身拿还不成?再说了,侄女又不是没钱。她拔根毫毛比咱们腰都粗,还稀罕那三五文钱的束修?”

廖温道:“这是三五文钱的事吗?你能不能别动辄就把多少银子挂嘴边上?”

田氏反唇相讥,“你清高,你住野外喝西北风多好?衣食住行哪一样不得用银子?人离了银子活不了,那银子不就跟命一样重要?”

廖温转身往外走,“说不过你。”

“站住!”田氏怒喝一声,“干嘛去?!”

见廖温站着不动,田氏又放软了声音,“妾身还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廖温连忙转身回来。

田氏凑到廖温耳边,小声说道:“大侄儿媳妇和离了,今日鹤州尹家来人接走了。”

廖温大惊失色,“怎会突然和离呢?”

“你也觉得奇怪是不是?”田氏奇道:“要和离早该和离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廖温啧的叹了声,眉眼渐渐沉了下来。

这种事情,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尹家在彻底与廖家划清界限,免得廖家被灭族的时候,连累到他们家。

田氏心里怦怦直跳,“夫君,妾身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你说,会不会长房嫡支的大伯哥和太子没死,偷跑出去造反啦?”

要不然,他们一族都已经被流放到这里,又一向安分守己。朝廷不能无缘无故,突然就要对廖家赶尽杀绝吧?

廖温下意识看了田氏一眼:这种事,还真不是没可能。

田氏吓得浑身都麻了,“夫君也觉得,妾身说得有道理?”

她眼泪哗哗地流,“你说说,你们怎么就那么倒霉,遇到那么一家子亲戚?连累咱们一大家子流放不说,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咔嚓又来那么一下……”

廖温叹了口气道:“你放心,若真有那一天,为夫也写份休书,放你离开。”

田氏愣了一下,心里越发难过起来,“那到时你可别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