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这种恐惧的催促下,安燃先去银行取了些钱,之后为谨慎起见又打车到吴市。
门开后的一树眉头紧皱,唇色苍白,比之前更加消瘦了点。他一向如此,加上安燃行色匆匆,也并未多加注意。
她直奔一树房间的床头柜,拉开抽屉,将里面所有证件一股脑儿收进包里,转身时发现一树正站在自己身后,没什么表情。
“你在做什么?”他问。
她不想他担心,只简单地说:“一树,跟我走,我们换个地方生活。”说着挽上他的手,要带着往外走。一树却轻轻抚开,“去哪?”语气异常冰冷,却没问为什么。
去哪?她一愣,“北方……远一点的地方,或者国外,哪儿都行。”
一树反问:“我走了,案子怎么办?你走了,林澈怎么办?”
“案子很顺利,你别担心,有我呢。”她不想谈林澈,可一树却偏偏不如她愿,“我不走,我不能对不起他。”
“走吧,你没有对不起他。”
“不。”
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安燃见他油盐不进,急得直接伸手拉他,“我不管,你今天非得跟我走不可。”
一树冷冷道:“你也要像他们那样吗?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带到另一个地方。”
听到这话,安燃握着他手臂的双手如触电般猛然松开;心蓦地一沉,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再用力往地上一掷,“他们怎么能和我比?”一字一句皆是心碎的声音。
一树抵着墙壁,躬身低头,面色凝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现在所作所为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他这么个软性子,从前无论怎么样,对谁都没说过一句重话,可这一次,这一句话,简直字字诛心。
安燃如万箭穿心,迟钝许久才艰难开口: “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