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植卿手正按着登机箱拉杆,正低头,他站直朝阿姨很礼貌微笑点点头,
“嗯。啊姨好。”
阿姨做一桌子菜,看看宋庭庸从国内空运过来的新鲜的平鱼,三条清蒸平鱼。
别人进口空运日本三文鱼,宋庭庸空运进口中国平鱼,好几年前国外外卖都不发达中餐馆都不发达的时候,宋庭庸就已经会找渠道自己进食材,宋庭庸初中就变成留子,宋庭庸能一直都在国外吃正宗中国菜。
外面餐馆做饭,周一大盘鸡,周二羊蝎子,周三兰州拉面,周四沙县小吃,周五湘菜,周六粤菜,做的最地道的就是广东早茶。
阿姨做饭有外公外婆家的味道,主日做饭也有。
一小碗梅菜扣肉,一中碗肉饼子蒸蛋,清蒸平鱼,西红柿白菜,紫菜蛋花汤。
高瑜换好衣服,去厨房岛台自己盛饭,给阿姨盛饭。
看乔植卿已经在餐桌坐着了,他也没换衣服,在看手机,那她给乔植卿也盛点。
高瑜摆好筷子,摆好汤碗,摆好调羹,
“姨您快来吃吧,别忙了,别做了,太多了。”
阿姨坐下看乔植卿面前那碗饭最少,
“哎呀吃这么少,怎么长身体呀!”
乔植卿放下手机,捡起筷子自己说:
“没事没事,姨我刚下飞机吃不下这么多。”
开饭咯。
阿姨的目光烁烁生光,钉死在乔植卿身上,又有得聊了。
阿姨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朝高瑜意思一下,高瑜吞着米饭,“嗯..嗯…叫他小乔,叫他小乔。”也不知道乔植卿对这个名字满意不满意。
像解锁开什么封印,阿姨成吨的问题倾涌而至,问他是不是也在这里读大学?读金融的呀?和她是同学呀?爹妈在不在这里?哪里人呀?
乔植卿欲哭无泪笑了,看他社牛不起来,他累,多半想赶紧吃两口躺下。
乔植卿每句都回答,都照实话回答,都很简短。
他第一个吃完,他吃完就喝汤,坐座位上刷了五分钟手机。
他右胳膊撑在桌面上,垂着头,声音很轻短促说,
“想喝水。”
高瑜正站着要帮阿姨收碟子,剜他一眼,
“喝水你没手?不会自己倒?”
她转身看乔植卿把玻璃杯放在餐桌,他正往次卧走。
那他要睡次卧,她跟去看看枕头被子齐不齐,
“这个空调坏了哦,调大厅的才能调这个房间的温度,我给你调热风哦,要热你给我发消息。”
她往里面走,走到浴室,看他扶着门框蹙眉低着头,跪到马桶边上他就吐了。
高瑜震惊凑近一步,
“我你...”吃了就吐什么意思啊,阿姨做饭挺好吃也没毒吧,阿姨还在外面厨房做下午茶呢。
高瑜赶紧回头把浴室门关上。
乔植卿手扒上大理石壁,摸抽水键,看他指骨手臂青筋。
高瑜重新回去,给他边上放一杯热水,看他吐得很难受,吃的东西全吐空,吐到他吐胆汁。
高瑜也没办法处理了,她先关干浴室门,把乔植卿关在里面,再关大浴室门,再关衣帽间门,再关卧室门。
安静的大厅。
事故处理成功,阿姨不知道乔植卿吃完她做的饭就吐了。
阿姨正洗手,高瑜弯腰在边上调洗碗机,还和阿姨聊了几句,
“很不好弄呀,不是我爸爸妈妈给我安排的,就是同学的朋友,然后两个人认识了,就谈恋爱嘛。”
阿姨蹲下看洗碗机运作,“哎?你们两个都是xx人呀,xx菜我也会做的呀。”
高瑜带一杯热水一盒抽纸回去看看他。
乔植卿已经蔫了,靠坐在大理石壁边上垂着头一抽抽喘气。
高瑜在他边上放下玻璃杯加一盒抽纸。
乔植卿拿玻璃杯喝水,他拎着玻璃杯,连滚带爬摸到卧室水杯放在床头,外套脱了丢在地上他就爬上床了。
高瑜追着他,他都已经盖好被子,气若游丝地说:
“窗帘…”
高瑜犹疑移动到他床边,
“行行,窗帘。”
后来阿姨撤退了,第二个连滚带爬进她家的是宋庭庸。
宋庭庸就打了个电话,那时候还听不出来宋庭庸喝多少,问乔植卿在哪,声音像兴高采烈。
高瑜说在她家,宋庭庸问能去她家么,高瑜就说行。
高瑜下地库给宋庭庸开门,大白天的喝了多少,大冬天宋庭庸就一件黑羊毛衫,但好像还保持着很大的理智。
宋庭庸一句话都没说,大门一开,他都想不起来自己该去哪里。
高瑜立即说:
“哎你,他睡觉了,你要睡觉么?你要不去次卧睡?那个门那个门。”
宋庭庸没把乔植卿次卧的门敲开,宋庭庸直接进客卧。
高瑜也没敢再打扰他。
破天荒第三个大白天醉酒的是秦蓁。
秦蓁米白色的落叶裙,白色大羽绒服,几乎在她面前缩成一团,
“嗯...喝,喝多了,收留,收留我。”
高瑜震撼极了,
“我收留你但我次卧客卧都满了,你来我房间行么?”
她给秦蓁盖盖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我家都满了??”
秦蓁昏睡之前,迷迷糊糊在那里说,
“蜂蜜…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