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桑葚其实不多,但个个又青又硬,乖巧地躺在他白玉般的手心,青与白相互映衬,其实很好看,但李弱水没心思欣赏,只觉得觉得牙口一酸。
李弱水苦笑一下,那只鸟想吃没吃成,倒要进她的口里了。
她蹲在树干上,深吸口气,刚伸出手就被他拦住了:“我喂你。”
他是不是看得见?
李弱水没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被他一把抓住:“我确实瞎了,不用试。吃吧?”
轻叹一口气,李弱水抓住了他的手腕,腕上的白玉佛珠碰出几声脆响,凉意透人,冷得她抖了一下。
没再犹豫,李弱水抓住他的手仰头就是一口闷,还没成熟的桑葚又青又硬,一咬破就能尝到酸得吓人的汁水,唾液疯狂分泌,牙齿酸软,她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这下不是冷的,是酸的。
感受到了李弱水的颤抖,路之遥低声笑了出来,就像听到被踩尾巴的猫炸毛的声音一样有趣。
而另外一边的陆飞月看到李弱水龇牙咧嘴的模样,心里都快急死了,怎么到了这样的时刻两人还在尝桑葚?!
她挥了挥手,试图引起李弱水的注意,可她已经酸到眯眼了,根本看不见。
“那里有人!”
一位黑衣人从一片雪白分辨出了那片垂下的衣角,大喊一声后便提刀往上跃去。
刚跃到半空便被一粒石子打中了膝盖,黑色的衣袍霎时濡湿小片,他叫喊着落了下去。
路之遥微微收了笑意,站起了身,似春风拂面般开怀,一把拉起李弱水飞身落到院中。
“那便履行方才的约定,帮你救人。”
果然摘下这串果子是对的,这可比逗鸟有趣多了。
其余二人一见路之遥出手了,也不再犹豫,一同飞身下树。
木屋二楼的窗户处出现了一位身着缟素的女子,头带一朵白绢花,年龄不大,看起来二十五六左右,面色略显沉稳。
那个白衣女子视线扫过他们,在路之遥身上一顿,瞳孔骤缩,原本沉稳的神色变得咬牙切齿,抓在窗台上的手都用力到泛白。
“畜生!”
辱骂来得太突然,不仅李弱水等人愣了,那群黑衣人也没忍住惊讶转头看了白衣女子一眼。
那目光就像看深闺小姐撸起袖子倒拔垂杨柳一般惊恐。
白衣女子气得双目通红,都忘了正事,直接拿了剑就朝路之遥冲了下来。
围着他们的蒙面人没想到她会加入战场,一时间不知道进还是退。
那白衣女子眼带怒火,招式凌厉,此时她的目标只有路之遥一人。
可她不是路之遥的对手,出手多次都只能碰到他的剑身,根本就没办法再前进一步。
路之遥一边接她的招,一边回忆。
“你的招式很熟,我好像对过。但那是很久之前,我已经记不清了。”
这话就像在烈火上浇了一捧油,烧得那女子脸都红了,手上的剑不停地往前刺去。
“给我抓住他!死的活的都行!”
白衣女子发话了,周围的蒙面人自然都向他而去,李弱水三人站在包围圈外,如同空气。
但打到一半,原本准备去支援的陆飞月江年二人都顿住了,甚至没忍住往后退护住了李弱水一类不懂武功的人。
看着包围中心的那个人,听着他的笑声,李弱水也没忍住往后退了一步。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看到这样疯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