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国柱纳闷:“哪天?前天?我见他了呀。”
“不是,是昨天?还是……,嗷,昨天,看我这记性,越来越忘心大了。昨天他来,你不在家。他推着车子在门口,就没进来,让他进来坐坐哇,就是不。原来挺痛快的人,一下变得客气起来了———我还想呢,不是和你闹啥意见哇。”
“哎呀,我能和他闹啥意见了,俺们多少年的关系了,还闹啥意见了,哈哈。那他说啥了?”
“没说啥,就问了一句,你在不在。我说你不在,进来坐会哇,人家不进来,说姨姨,我去厂里找他哇。就走了。我还以为你见他来。”
郭国柱拿出一个像铁锨木把粗细的打气气筒,又把那个28自行车推到门外,原来在进家门的窄小过厅墙根立着。刚推出去,院子里有人说:“国柱,打气筒借一下。”郭国柱说,在门里,你拿哇。邻居转眼把气筒送了回来。
郭国柱给自己那辆28自行车打好了气,想起那天熊二波随便问他的一句话。就是,熊二波特意打听铸造车间技术组的徐利。当时,他没多想。可是,这两天忽然想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他原来觉得,与熊二波相比,自己脑子总是慢点,可往往是这样,过后自己总能反应过来,而且越想越清晰。现在,他冷不丁想起熊二波打听徐利的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再细想,又咯噔一下,想着想着,就想去见一下熊二波。
熊二波给他留过单位的电话,可他从没打过,因为自己没地方可打电话。
现在还不到下班时间。郭国柱骑着自行车经过五一广场,穿过宽阔的市中心大道,向大营盘那边骑。近一年来,他几乎没怎么来过热闹的市中心商业街,每天都是从厂里到家里,家里到厂里,跑得最远的就是解放路和上马街一带。也不是没有时间,而是心事基本都放在了厂里。即使是倒班,他也想着车间的事。他把自己的这种状态解释为自己太笨,似乎只能做一件事,再多了,就顾不过来了。不像人家熊二波那么灵活和八面玲珑。
他骑到双塔街时,停下问了下路,有人说,医药公司不在大营盘,就在附近呢。他心里侥幸,亏的问了路。真是出门多行礼,少走二十里。经别人指点,在一个红绿灯路口,他一回头看见了一个省医药公司的牌子。骑着车子就往里面走。传达室窗户里马上有人喊:“嗨,找谁呢?”
小主,
郭国柱一愣,马上下车子,点着头谦卑地笑:“我找个人。”
“找谁呢??”传达室老头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