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人,都是恒温动物,都有情绪崩溃的时候,男人哭根本不丢人好吧。
他蹲下身,伸手握住了邝隐的手腕,声音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温柔:“你去泡个热水澡,我去给你弄碗醒酒汤。”
邝隐用衣袖把脸上的泪渍擦掉,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偷偷瞄着覃枭问:“你给我做吗?”
覃枭无奈摇头道:“不是我做的你就不喝了?”
邝隐像个受了委屈的小朋友,他慢慢坐起身,看着覃枭说:“喝,就算不是你做的,也是你给我端来的,只要是你拿给我的我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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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枭被气笑了,他摸了摸邝隐的碎发笑道:“那你还不赶紧去洗澡,臭烘烘的一身味。”
邝隐对着覃枭伸出手:“你能不能拉我一把,我起不来。”
覃枭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将邝隐从地上扶起。
覃枭搀扶着邝隐一步一步地走向浴室,每一步都走得那么稳健、那么小心。
进入浴室后,覃枭先是细心地为邝隐调好水温,然后轻轻地打开水龙头,看着清澈温暖的水流注入浴缸。
待水差不多注满时,他弯下腰,动作娴熟地帮邝隐脱去衣物,整个过程中没有丝毫的急躁和敷衍。
做完这一切后,覃枭默默地退出了浴室,顺手带上了门。
邝隐站在原地,稍作迟疑后,踏入已经准备好的浴缸之中。
当热水包裹住他的身躯时,一股舒适感瞬间传遍全身。
邝隐不禁轻呼一口气,慢慢地将整个身体都缩进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在外边。
过了一小会,他又稍稍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水位再升高一些,直至水没过了他的嘴巴。
此时此刻,邝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尚未长大、心智仍未成熟的小朋友一般。
只见他调皮地张开嘴巴,在水中不断地吐出一串串泡泡,那些泡泡破裂时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到这邝隐这儿,酒精直接带走了他的智商。
覃枭端着一碗刚煮好的醒酒汤回到房间,见人没出来,他便把醒酒汤放在窗台上,用筷子来回搅动,让汤快些凉下来。
十分钟过去,邝隐没出来。
十五分钟过去,邝隐还是没出来。
覃枭放下手中的筷子走到浴室门口,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回应他的声音。
一时间,他的心脏悬了起来。
他转动把手,推门走进浴室。
浴室里全都是水蒸气,覃枭看不清里面的状况,便向里面走了两步,嘴里呼唤着邝隐的名字。
叫了一声依旧是无人回应,他走到浴缸前,蹲下身,看到了在浴缸里睡着了的人。
覃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而后把邝隐抱了出来。
他摸了摸邝隐的额头,之后放下心来。
他拿着浴巾替邝隐擦干了身体,之后又替他穿好了睡衣,这时邝隐也醒了过来。
刚醒过来的“醉鬼”果然还是没有恢复正常人的心智,他抱着覃枭的腰不肯松手,之后又用哑哑的调子撒娇:“枭枭,我难受,你别走。”
覃枭也是无奈,被邝隐这样紧紧抱着,他动弹不得,哪都去不了。
他轻轻拍了拍邝隐的后背,用哄小孩的语气对邝隐说:“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把醒酒汤拿回来。”
邝隐用力摇头,抱着覃枭的腰就是不肯松手:“我不放,我一放手你就走了,我不要放手。你看见我就像看到了瘟神似得,转头就走,我就不放,不放,不放。”
覃枭无奈道:“我们不是天天睡在一个房间吗?我哪有躲着你,你讲点道理。”覃枭说完这句话,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居然妄想和一个喝醉的人讲道理。
“你有,就算我们睡在一个房间,你也不看我,吃饭的时候我明明就坐在你旁边,可你只当我是空气,你对这个别墅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很温柔,可唯独对我最冷淡。枭枭,我的心好疼啊,真的好疼,我好害怕,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我甚至不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用我这条命去偿还你,你会不会依旧选择无动于衷。”
邝隐越说越委屈,眼泪噼里啪啦地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覃枭被他哭的一个头两个大,他居然不知道喝醉酒的邝隐,居然还有这么粘人的一面。
可看到邝隐哭,他还是心疼了。
他低下头,双手捧着邝隐的脸,凝视着对方脸的双眸裹着温柔和被他自己忽略的爱意:“好了,别哭了,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你就不怕我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