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是小侯爷的关系户,除了蒋夫子以外其他夫子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故此每节课阮凝玉睡醒,看见沈景钰还在睡,看了很放心,于是倒头就继续睡。
要么就是沈景钰睡醒了,见夫子讲课声音太大声,便会让他小声一点别吵到旁边的少女睡午觉,气得那个夫子胡子都吹了起来。
然后他也继续倒头睡。
谢易墨对这种行为极其不满,下课时她就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讽刺阮凝玉:“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这才没上几天学,阮凝玉就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了,课她也不想听。
而许清瑶依旧在角落里岁月静好地读书,阮凝玉抿唇,还是看不出许清瑶有没有重生。
陈世楼的事情很像是她的手笔。
可如果她是重生的,这辈子的慕容太子换成了病殃殃的慕容昀,当时许清瑶也在场,阮凝玉第一时间观察过她。
而许清瑶见到慕容昀,面色却很平静。
阮凝玉疑窦丛生,有点拿不准了。
再者,这两次慕容深过来文广堂听课,次次都被世家子弟欺负,许清瑶应该也见过慕容深了。
如果她也是重生的话,又为何也没一点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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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阮凝玉又出了学堂,去外面的皇家园林散步,走着走着,抬头一看,便发现自己正来到了园林的大门。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她蹙眉,回过神,刚要离开。
而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悠扬有力的马蹄声。
阮凝玉撩眼,便见一辆宝顶马车踏风而至。
马夫“吁”了一声,这辆马车便停在了门口。
有人迎了上去。
她刚要回头时,却见有只指节修长的手缓慢掀开了丝绸所织的帘子。
很快伴随着冷香,着绣竹纹缎子青袍的男人手里持着本书卷,淡着眉眼下了马车。
就算是离殿试放榜过去了好些时日,可是依然能感受到贵气状元郎身上平步青云的快意,与他身上雪月般的清冷感中和在一起,如同佛子,神圣不可侵犯。
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男人掀目。
阮凝玉的目光就这么跟他在半空对上了。
一时呼吸微窒,前世谢大人的恐怖支配感将她身子牢牢钉在原地,叫她不敢乱动。
谢凌下马车见到她,与迎接他的人颔首,便持着书册向她走来。
阮凝玉:……
他是她要尊敬的表哥,这时转身避开好像不太好。
毕竟寄人篱下,于是她只好冷着张脸。
谢凌手持着书卷,他太高了,此时站定在她面前,影子如高耸的山将她兜头笼罩下来,空气都变得稀薄。
谢凌垂目,瞥了她一眼。
“表妹。”
阮凝玉对他万福,娇软的声音却透着说不出来的冷淡:“……表哥。”
她脑子飞速运行。
她在想,谢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他进宫就是奔着文广堂过来的?
谁会值得他这个谢家嫡长孙来学堂一趟呢?
想到谢凌近来频频与许氏女出行之事,阮凝玉脑袋里出现了谢夫人许清瑶那道清丽秀婉的身影。
哦!
是为了他前世的爱妻,谢夫人。
阮凝玉睫毛动着,面上了然。
原来这么清冷优越的表哥,也会专程坐马车来见一个姑娘。
于是阮凝玉,扯着红唇,竟然妩媚地笑了,起了讥嘲谢凌的心思。
日光打得她身上的松绿软烟罗衣裙上,肌肤像是玉腕戴着绿翡翠的那抹冷白,白得刺目、惊艳。
她媚目眼波流转,娇娆的,冶艳的,直勾勾地盯着谢凌的脸。
“表哥是来寻许姑娘的么?我这就带你过去。”
谢凌听了,墨色的眼珠动了动。
虽然他脸上依然冷淡没什么表情,但阮凝玉清楚地看见他的眉弓好像细微地挑了一挑。
怎么回事?
阮凝玉刚蹙眉。
男人身后的苍山忍不住了,出声道:“表姑娘,长孙领了陛下之命,是过来文广堂授课的。”
轰的一声,这句话炸得阮凝玉脑袋空白,须臾间脸颊通红无比。
谢凌这时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该唤我一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