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墨屏着呼吸,连心跳都似乎慢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了片刻,除了最深处一间库房里有微弱的人声之外,整个库区寂静无声,连虫鸣都几乎绝迹,可能是化工仓库的原因,但凡是个敏感一点的生物,都会敬而远之吧。
陆墨提着气,一滑一跳的贴着墙根、借着建筑的阴影向最深处的库房摸去,贴近大门时,陆墨听到了里面的人声,三个日本人的声音正在咿咿呀呀的行着酒令,他妈的,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敢喝酒,真是不想活了。
陆墨从裤子口里摸出两根鞋带,弯下腰脱下运动鞋轻轻放到旁边的路沿上,再把袜子向前拉松一点,用鞋带在大脚趾和二脚趾之间一勒一扎,将袜子绑成了分趾袜的形状,左右脚绑好后便整个人贴到了大铁门上。
里面的人应该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靠近,行酒令的声音、声调没有任何波动,陆墨摇了摇头,心说活该,接着一只手抬着一扇铁门的底部,另一手扒着门缝,大铁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大岛义史实在是等得无聊了,招呼着手下从车里摸出来半打啤酒,也不敢多喝,就着一点干果聊天,分享着刚才那个洋妞的滋味、心得。两个手下忽视了少主的尴尬,越讲越眉飞色舞,比着讲自己用了多少种招式,进进出出了多久,大岛义史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低吼了一句:“八嘎,那洋妞年纪那么大,一点不好玩。我们喝酒行酒令吧。”
于是三个人咿咿呀呀抿着啤酒,划着拳,行着听不懂的酒令。
中间安德烈·诺顿醒来了几次,身体一动,全身的剧痛袭来,又痛晕了过去,到最后干脆不动了,就算醒了也闭上眼睛忍着疼痛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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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岛义史坐在一个小木箱子上,背靠着一排更高的木箱子,两名黑衣人一个对着大岛义史,一个朝着大门方向。朝着大门的黑衣人划拳划得正起劲,突然觉得眼睛一花,门口处好像站了一个人,揉揉眼,又没了,黑衣人顿感不妙,双脚一蹬向后退去,右手向后一摸,一支手枪便握在了手上,也不举起,平端着摆在腰间,枪口指向前方。
另一名黑衣人见同伴的反应,立即意识到有人来袭,双腿也是一蹬向后一滑,整个人钻到了不锈钢操作台下,一手撑地半蹲伏着,另一手平举着护在胸前,手里已经多了一把锋利的细长刃尖刀。
持枪的黑衣人反应不可谓不快,然后他还是迟了一步,一只细白纤长的手如鬼抓一般凭空出现,扣住了他持枪的手,钢条般坚硬的手指直接捏住了他作预击发状态的食指,使他弯曲不了,无法伸进扳击护圈去扣扳机,甚至整只手都不能移动,枪口僵指着前方一动也不能动。黑衣人本能的向右转头想要看看是人是鬼,只见一张年轻帅气带着邪魅微笑的脸,还有另一只呈手刀状、拖着残影切向自己左侧颈动脉的手掌。
持枪的黑衣人头一歪就整个人软下去了,陆墨摘下手枪,枪口一转,身形一闪就将枪口顶住了还在发呆的大岛义史,也不看他,转头冲不锈钢操作台下的另一名黑衣人说道:“放下刀,出来,不然我一枪崩了这货。”说着,枪口向前一送,顶得大岛义史头一歪,彻底回过神来了,斜着眼想看清楚来人,却歪着头,丝毫也不敢多动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