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能将我尸骨带回,葬于南陵,吾心甚慰。
愿皇兄顺遂安康,万事胜意。
问家中各位安。
宛容绝笔。
“啪嗒、啪嗒、啪嗒……”
百里赫泽的眼泪争先恐后滴在信纸上,他忙不迭的用袖子擦干。
百里沐笙早已泪流满面,眼泪顺着下巴,湿透了领口。
母亲骗了南陵十几载,也骗了他们十几载。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她费尽心思营造的假象罢了。
“她当初为何不自私一点……”百里沐笙双手捂面,怨恨悲戚的质问:“兄长,她为何不自私一点呢……”
百里赫泽将信纸放在桌上,目光盯着信纸上那密密麻麻的字,心中万千悲痛夹杂怨恨。
他比百里沐笙还想质问宛容,为何要替他人考虑如此之多。
落得个这般下场。
十一年前他因母亲被人嫁祸,说他是孽种而被百里奇送去军营时,母亲曾千叮咛万嘱咐。
“阿泽,答应母亲,离开了北溪就别再回来,永远都别再回来。母亲不求你建功立业,光耀门楣,只求你平安顺遂。”
百里赫泽少年老成,心思缜密,关于宛容身上发生的许多事情他都发现了端倪。
他一直都知道宛容的处境,也知道自己和阿笙的处境,更知道百里奇和北溪皇帝之间,那见不得人的满腹私心。
尽管心中已有诸多猜测,也了然母亲的用意,可还是委屈不满的质问:“母亲,我是百里家的孩子,为何要因莫须有的罪名被送走,为何不能再回来?”
“阿泽,这北溪城吃人,全是阴谋算计,母亲不想你活的辛苦。此去边关,要好好珍重,等阿笙再长大些,母亲就带着阿笙去找你。我们再回到曾经那镇上小屋,过平凡普通的日子,可好?”
百里赫泽看着母亲眼中的殷切,和她满是心酸担忧的笑脸,几次想问宛容,她见的那个故人是谁,为何与她那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