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萧世子,你可别让我白死了。将来扬名立万的时候,也让我沾点光,留个名在世上,也不枉走这么一遭。”张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萧北梦眨了眨眼睛,脸上强挤出几分笑意,道:“这像是他说的话。”
说完,萧北梦慢步走到了院子里的长椅上,再缓缓躺倒下来,抬头望着刚刚爬上半空的太阳,怔怔地,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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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魁有些不知所措,快步走到萧北梦的身边,缓声道:“世子,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伤心,……。”
萧北梦将双手枕在脑后,轻声道:“我没事,就想在这里躺一会。”
张魁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而后准备离去。
萧北梦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张魁叫住,吩咐道:“有一件事,你得赶紧去做。其他人认为我已经死了,这是好事。但若是让南寒那边认为我死了,不准就会出大乱子,你得抓紧时间把消息送去南寒,送给萧,……,送给南寒王。”
“世子,你放心吧,这些事情,花阁主早就安排好了。”张魁快速回应。
萧北梦哦了一声,稍作思量后,道:“你时刻关注着戈壁滩那边的动静,若是那边的守军撤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
萧北梦“身死”的消息很快传遍天下,天下各地,绝大多数地方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有的地方甚至张灯结彩,当成了一件天大的喜事来庆贺。
但也有一些地方,对于此事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比如学宫,比如儋州,比如南寒。
当消息传到学宫,凤轻霜等学宫高层们齐聚在藏书馆四楼,俱是默默静坐,许久没有人说话。而在凤轻霜的居所,两位绝色女子肩并肩地站在池塘旁,俱是默默垂泪,正是凤离和董小宛;
东河道河源城云家,当消息传来,云水烟将云家的所有事情都给扔到了一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任谁也喊不出来;
万剑宗所在的倒剑山,一身黑衣的叶孤鱼站在一处山谷前,对着山谷内轻声说道:“姐、楚春阳,你们什么时候突破瓶颈,成为御空境的剑修,我便什么时候将你们放出来。”
儋州的百姓们得知萧北梦“死去”,没有表现出喜意,尤其是镇海城的百姓们,甚至有人偷偷地给萧北梦烧纸钱;
恩是恩,仇是仇,还是有些人能拎得清。
也在这个时候,有人跟着放出了放出了一个消息:去东疆诸岛斩杀英七郎、以一己之力平定天顺东疆海患就是萧北梦。
而且,散布消息的人不仅仅放出了话,还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来证明。
于是,那些偷偷给萧北梦烧纸钱的镇海城百姓不再遮遮掩掩,开始聚拢在一起,公开对萧北梦进行祭奠。
萧北梦的“死讯”传到南寒的时候,南寒四州像是被突然按下了停止键,所有人都停止了手头的事情,将目光齐齐聚焦到了寒白山。
只是,寒白山没有任何的动静,萧风烈独自一人去了寒白山山巅,一夜不曾下山。
就在第二日清晨,驻扎在南寒翔州的赤焰军倾巢出动,十万红甲红马的赤焰军将士仅仅花了两刻钟的时间,便突破了天顺西境的流州边关,顺着西河走廊,一路向北,半天的时间就来到了断河关之下。
贺雄飞接到急报,惊得一跳,紧急调动麾下十八万镇西军支援断河关。
但是,十八万急行的镇西军在离着断河关还有二十里路程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没敢再往前走。
因为,十万赤焰军一路杀到断河关前,却是和不久前对待望南城一样,静默在关下,没有发动进攻。
赤焰军没有进攻,贺雄飞自然不敢命令镇西军再往前走,因为再往前走,很可能使得赤焰军调转马头,与镇西军开战。
贺雄飞与萧风烈也曾并肩作战,对他麾下的虎狼之师——赤焰军的战力有着足够深刻的认识。他很清楚,镇西军虽然几近倍数于赤焰军,但真要打起来,即便战场在自己的老巢,自己占据着地利,胜算也绝对不超过五成。
而且,这还只是南寒的一支军队。即便镇西军赢了赤焰军,后面的黑甲军、游龙军又如何应对。
想到这里,贺雄飞真是愁啊,暗骂萧风烈为何单单挑流州动手。
实际上,南寒不动荆州,不动阆州,却单单只杀入贺雄飞驻守的流州,还摆出一副要动西境第一雄关的架势,贺雄飞是知晓原因的。
其原因,萧北梦之所以“身死”定北城,冯碧峰功不可没。
贺雄飞此际心情忐忑,只祈祷萧风烈能像望南城一样,围而不打,只是一次警告。
但是,贺雄飞也认为,这种几率很低,因为萧北梦毕竟是“死”了。
他现在期待的最好状况便是,在赤焰军做出动作之前,天顺皇朝的援军能够及时赶到。
故而,赤焰军没有动手,贺雄飞是求之不得,哪里还会去触怒赤焰军。
断河关乃是西境第一关,城坚兵锐,赤焰军再强,短时间内也绝对不可能破关。
贺雄飞让十八万镇西军按兵不动,只要赤焰军一刻不攻打断河关,便一刻不动弹,坚决趴窝。
天顺姬氏接到贺雄飞的求援急报,连忙四处调兵,先从临近西境的州府快速拼凑出六万大军,先行赶往断河关,后续再从四处调拨精锐部队。
好不容易等到姬氏将后援的十万精兵集结妥当,围了断河关整整两日的赤焰军竟是又撤退了,退得不急不缓,甚至可以说是懒懒散散,不成队形,全然不将贺雄飞亲自率领的一直尾随着、至少相隔着二十里的十八万镇西军放在眼中,甚至可以说是,视若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