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当天,长安城大街上站满了禁卫,处于戒严状态,只有能参加朝会的官员宾客,方能行走。
天还未亮,官员宾客们便在宫门外集合了。
这次参加的官员太多,朔望朝时泾渭分明的三拨官员,此刻混杂在一起,呈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刘仁轨自然还是跟徐孝德、上官仪等人站在一起。
他最近几日有了明显的变化,人开朗了,气色也变好了,似乎连那张黑脸,也白了几分。
上官仪笑道:“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刘公即将拜相,整个人也都不一样了。”
吏部考核已经结束,五品以上官员调任,都上呈皇帝,皇帝也已经批准,发到中书省。
中书省官员拟好诰书,假日结束后的第一个朝会,便会宣读众官员的官职变化。
这其中最重要的变化,自然是新的宰相人选。
皇帝新拜了两位宰相,一个是刘仁轨,一个是李义府,两人都是同中书门下三品。
李勣则从同中书门下三品,迁为尚书右仆射,变成正规宰相。
他以前就当过尚书右仆射,后来因长孙无忌等人施压,才被迫辞去官位。
如今圣人不再受长孙无忌钳制,升李勣为右仆射,那是理所应当之事。
刘仁轨的本阶官和实职官也都变了,本阶官升为正四品上阶,正议大夫,实职官升为门下侍郎。
这消息自然压不住,徐孝德当天夜里就去往刘仁轨家,恭喜他拜相。
如今几乎四品以上有点人脉的官员,也都知道刘仁轨要拜相。
众人知道他要拜相,也无人再称呼他刘葫芦了。
徐孝德笑道:“刘公拜相,我等也与有荣焉。”
上官仪朝许敬宗、李义府方向看了一眼,笑道:“这一伙人,凭着拥立武皇后上位,如今只怕要内讧了。”
原本一伙人之中,许敬宗官职最高,与武皇后的关系也最好,按理来说,他该拜相才对。
然而皇帝却让李义府拜相。
这便说明,皇后对皇帝的影响力在减弱。
如今李义府是宰相,许敬宗这个领头人的地位很尴尬。
虽然两人看起来依然一片和睦,只怕内心已经暗怀鬼胎,产生裂痕是不可避免的事了。
许敬宗忽然朝这边看了一眼,上官仪与他目光接触后,便收回了视线。
便在这时,远处走过来两名官员,一高一矮,正是户部尚书卢承庆和户部侍郎杜正伦。
卢承庆远远便拱手笑道:“恭喜刘公拜相。”
刘仁轨拱手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