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揉着眉心，他又何尝不知道皇兄在监视他，可是他要怎么做？和皇兄摊牌吗？自从易文君和叶鼎之的事情过去后，他和皇兄就不再亲密无间，很多事他不想说也不想辩解，又因为他为叶家成功平反一事，皇兄更是同他发了很大一通脾气，现如今他们兄弟二人只不过是顶着亲兄弟的名头在互相防备罢了。

“怎么了？我刚才看见小叶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你们两个吵架了？”雷梦杀门也没敲，就直接进了萧若风的书房。

萧若风摇头答道：“没事。”

雷梦杀随意地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下：“既然没事，那你就听一听柳月让我给你带的话吧。”

“什么话？”萧若风抬起头来，眼里带着疑惑。

雷梦杀皱眉想了一下才回答：“柳月说，别忘了师父说过的话，凭心而动，所以你现在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而你又在犹豫什么？你所坚守的还值不值得你不顾一切地去坚守？”

“虽然我觉得柳月的话过于严重了，但是他说的没错啊，风风，你觉得你现在快乐吗？”

没等萧若风答话，雷梦杀又自顾自地说道：“反正我觉得你没有从前快乐了，虽然我之前总是说要当大将军，要为天下百姓做事，可现如今各国一直和平相处，我觉得这个大将军做与不做，对我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萧若风看向他，似乎是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雷梦杀漫不经心地道：“别这样看着我啊，你要是还想坚持下去，我一定会陪你的，不过你要先问问你自己，真的值得吗？”

萧若风继续沉默，是啊，真的值得吗？从前他一直为了皇兄，为了北离子民而努力，可他好像从不曾好好看过身边人，不曾询问过他们真实的想法，就连毁了龙封卷轴，都只是在他自己的计划中，却没在跟随他身边的那些人的计划里。

“师兄，你先让我自己静静吧。”良久，萧若风才轻叹道。

他喊的是师兄，那就证明此刻他是真的很疲惫，也很无助，他已经不明白自己曾经做的一切到底对不对。

可转念一想，他只是不想当皇帝，但他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想要对北离的子民尽一份责任，这又有什么不对的？他自认为他没有那份狠辣与果决，在很多事情上他喜欢感情用事，所以皇帝他当不了，也不想当。

从小到大，他的梦想一直都是仗剑走江湖，若非因为这层身份，他早就跟随师兄弟们入江湖了。

雷梦杀见他眉头紧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随后离开了书房，还很贴心地为他关上了房门。

自两个月前，琅琊王为昔日的叶羽大将军一家平反后，明德帝就明里暗里地表现出对他的不满，甚至还在暗地里加派了监视他的人手。

萧若风如何会不明白萧若瑾的顾虑，说白了，这皇位都是萧若风让给萧若瑾的，而今萧若风又不顾萧若瑾的劝阻，执意为叶家平反，这让他们原本就有些破裂的信任，变得不再坚不可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