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随着洪肆庠的死,这些齐国官员们顿感扬眉吐气。
然而随着周围一道道庆国百官好似要吃人的目光望来,使臣们连忙拽住了诗兴大发的简雍。
“简大人,毕竟是客场作战,低调,低调点……”
湖面上。
临时搭建的擂台早已经被摧毁殆尽。
宁安傲立在一块浮木上,平静的目光望向了高台,望向了庆帝。
“庆国皇帝,胜负已分了!”
他的声音极具穿透力,清晰的落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对庆国人来说,这声音无比刺耳,根本就是挑衅,是侮辱!
可是谁也说不出什么。
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和不甘,以及深深的无奈。
连洪肆庠都战死了,他们这帮普通人又能如何?
高台上,庆帝凝望着宁安。
湖面上,宁安也在凝望着庆帝。
出手啊,你还能忍得了么……宁安双目微凝,已暗暗做好了召唤厂卫和神机营的准备。
他的确是在挑衅。
因为宁安做人从不吃亏,庆帝敢给他来阴的,他就敢狠狠地打庆帝的脸。
所以洪肆庠的尸体,就那样不偏不倚的钉在了高台上,钉在了庆帝的旁边。
宁安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着,看的清清楚楚。
事情到了这一步,宁安也不确定庆帝会不会狗急跳墙,但他必须要做好准备。
“庆帝,你不想认吗?”
宁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全场上下,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望向了高台,望向了那道穿着黑色龙袍的身影。
高台上。
庆帝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无数道目光望来,都在等着他的决断。
场面一时寂静……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庆帝缓缓开口:“按照规则,是宁安赢了,洪肆庠技不如人,死有余辜,这场决斗,到此结束。”
庆帝的声音平静异常,好似没有丝毫感情的叙述。
说完话,他便起身离去。
洪肆庠的尸体就在不远处钉着,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
“这老小子可真够能忍的,看来没有十足把握,他是不会亲自出手的。”
宁安不禁感叹。
庆帝虽不算是好皇帝,但手腕可是真够硬,也真能忍。
他都骑脸输出了,庆帝竟然还能忍得住。
但宁安也没有放松警惕,有时候,平静往往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他倏然一跃,身形若轻燕般腾起,在水面如履平地,两三个腾挪便回到了岸上。
湖岸边,李莲花呆呆的望着宁安,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难怪你这么自信,竟然还有这种手段!”
刚才他可是为宁安捏了把汗,结果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宁安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直接跨上了骏马,招呼众人回驿馆。
燕云十八骑的一人迎上前,恭敬道:“主上,您的武器要属下帮您去取吗?”
“不用。”宁安脸上浮现一抹微笑,“庆国人肯定比我更着急。”
随着战斗双方的先后离场,围观的人群彻底沉默了。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彻底丢失了愤怒的勇气,更再无半点自信。
宁安这一战,算是彻底打断了庆国上下所有人的脊梁。
高台上,洪肆庠的尸体仍被高高挂起,风吹来,尸体微动,仿佛是无声的嘲讽。
驿馆。
宁安等人前脚刚到,几名庆国的卫兵便已经替他将武器扛来了。
经过了诸多厮杀,那根沉重的精铁长棍上也多了许多深浅不一的沟壑,沟壑中残留着洗刷不净的血渍,黑中带红,十分渗人,仿佛附着着无数魂灵。
院落中,宁安在石桌前坐下,自顾喝起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