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都来不及。
“那就奇怪了?”王腊梅有些纳闷,“难道这孩子单方面喜欢你?”
她不知道。
还真让她猜对了。
沈战烈就是单方面喜欢江美舒。
江美舒却不知道而已。
她摇头,有些愁容,“他要是喜欢我,那我就完蛋了!”
这么一个长腿的精子,喜欢她。
她不想生八个啊。
王腊梅看了一眼小闺女,心说这就是个不开窍的。
索性就开始忙自己的事情,还不忘临时抱佛脚,去教下小闺女做饭。
铁皮炉子里面的蜂窝煤烧的最旺的时候。
王丽梅拿着泛黄的棉纱布,在油壶上蘸了蘸,围着锅沿擦了一圈。
这年头炒菜就是这样仔细,一个月就二两油的标准,可不能用超了。
若是用超了,后面做菜就吃干的,一点油腥味都不沾,拉屎都拉不出来。
眼看着锅沿被擦上了明晃晃的油,锅也烧热了。
王丽梅喊江美舒,“白菜切好了吗?”
江美舒嗳了一声,拿着刀很是生疏的在白菜上面滚了几刀,问她,“妈,真不能把一棵白菜都切了吗?”
就一棵不到两斤重的白菜啊,他们一家上上下下九口人。
一棵白菜都不够吃,结果她妈还让她把白菜分为两份。
老天爷,就这一个菜啊,还不让切完。
王丽梅笑骂一句,“吃了这顿,下顿把脖子给扎起来?”
江美舒嘟囔了一句,“吃不饱,天天饿肚子。”
她来这里都没吃饱过。
“少来,不会把棒子面粥对上水,多喝两碗混个肚子饱?”
谁爱喝稀粥啊,还是掺水的稀粥。
江美舒不说话,闷头把一筐切好的白菜递过去。
王丽梅看了一眼,“你这是切白菜呢,还是在砍白菜啊,长短不一的。”
江美舒,“能吃就行,不管卖相好不好看。”
王丽梅,“你这几天在家可要好好学下做饭,不然到了婆家去,你怕是要抓瞎。”
“到时候你婆婆还要骂我一句怎么养闺女的,连个饭都不会做,别把你给我退回来了。”
这话,江美舒是真不爱听,她是川妹子,又是独生女中的独生女。
她上辈子的妈妈从来没这么说过。
因为都是她爸爸在做饭。
她周遭的亲戚邻居也是这样的。
江美舒绷着一张莹白的脸,抿着唇角,“我嫁人又不是为了去伺候人家的。”
“不伺候人家,人家凭什么管你吃饭?”
这话一落,江美舒怔了一下,还不待她细想下去。
林巧玲刚下班回来,她将黑色的烂雨伞搁在门后面,抖落掉身上的雨滴,就看到小姑子在煤炉子旁边忙活。
她顿时意外了下,“今天是美舒去做饭啊?”
她可是从来没见过。
王丽梅,“她给我打下手呢,赶紧让她在嫁人之前学一下做饭,免得到时候丢我脸。”
“到时候被婆婆给退回来,那可是没脸见人了。”
江美舒不太想说话,也不喜欢这个论调,她朝着林巧玲点了点头,“大嫂。”
喊完就进屋去了。
林巧玲一愣,“这是怎么了?”
王丽梅自己生的闺女她是知道的,“不乐意我说她了呗,不过实话不好听,不好听我也要说。”
小房间内。
说是小房间,不过是一个布帘子,拉起来了一个三平方大的小屋,住了江美舒和江美兰两人。
见她进来。
江美兰停下手里拔眉毛的活,“不开心?”
江美舒嗯了一声。
“我知道。”
江美兰,“妈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她说的你不要往里面去。”她还来劝起来江美舒了。
江美舒点了点头,“知道归知道,但是心里不得劲,我生来又不是为了伺候人的。”
“那要不你就自己有本事,活成铁娘子那种。”
“活不成。”江美舒老老实实道,“我要是有这个本事,我早发达了。”
可惜,她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菜鸡。
加个班都能把自己给累死的那种。
可能她这辈子唯一的特长,就是吃喝玩乐了。
典型的废物点心一个。
江美兰见她情绪不高,换了个话题,“过来帮我把这点眉毛拔了,我下去不去手。”
江美舒抿着唇,睁着一双清澈的杏眼,双手一摊,“我也下不去手啊。”
她上辈子修眉毛,用的都是刀。
“下不去手也得下。”江美兰嗔她,“快点,我还想把眉毛拔了,化个眉毛去见沈战烈。”
“我就不信了,老娘这么漂亮,他会看不上我?”
不得不说,江美兰是有点气性的,被沈战烈拒绝了,她也自怨自艾,转头就又斗志昂扬。
江美舒站在床头,抿着唇,“那我也拔不下去,我只会用刀修眉。”
这话一落,江美兰兴致勃勃,“那你就用刀。”
转头去厨房给江美舒拿了一把明晃晃的的菜刀出来。
江美兰,“…………”
不是。
这是修眉还是谋杀啊。
这么大一柄菜刀,江美舒下不去手啊。
“你让我怎么修?”她比划了下,雄赳赳气昂昂,“横着切着眉毛,竖着切着鼻子,我就问你,你脸还要不要了?”
江美兰这才作罢,“那还是镊子吧。”
江美舒,“你不修这个眉毛不成啊?”
“在说了,姑姑还没回来呢,你怎么就能知道这换亲能成?万一人梁厂长不乐意呢?”
江美兰呸了一口,“你个乌鸦嘴,你跟我长得一样,梁厂长凭啥不同意啊?”
“人梁厂长又不像是沈战烈那样瞎。”
结果,话还未落。
外面就传来敲门声。
江美兰嚯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