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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朗的天空逐渐暗淡,像是被人失手打翻了墨汁。
漆黑的夜色逐渐笼罩吞噬而来,偌大的后院挂上一盏盏橘黄色的宫灯,温暖的火苗在初现凉意的秋风当中不断摇曳,像是一双双柔软的手掌,不断抚慰姬旦心中那头孤独的怪兽。
数次差遣催促的仆人得返报信,只说是前院当中诸事繁杂,老爷尚且脱不开身。
时间飞速流逝,不断消磨姬旦心中那份憧憬与期盼,越发坐卧难安的他,无数次抬头看向门外,可一次次的期待,最后都换来一次次的失落,不由得心情也变得越发沉重紧张起来。
坐在主位山的老祖宗太任发话:“不等了,咱们先动筷,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现在连陪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的功夫都没有!”
“再等等吧。”姬旦这句话还未说出口,只听一声吆喝由远及近次第而来,最终在膳厅门口响起,犹如一道惊雷在姬旦耳边炸响。
“恭迎老爷回府用膳!”
瞬间,姬旦便被那紧张的情绪彻底淹没,脸色惨白的他瞬间抓紧椅子扶手。
这声通传的吆喝声,就如同一颗火星,落在姬旦那犹如死灰一般的心田之上。
只是一瞬间,那团熊熊大火又重新燃烧了起来!
怎么办?
怎么办!
我爹他真的来了!
活脱脱一个商代叶公的姬旦,霎时间变得局促不安,挣扎着想要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可僵硬麻木的四肢却如同灌了铅般,根本抬不起来。
被动坐在椅子上边的姬旦紧张不已,只敢稍稍侧头看向门外,却只见一条主体颜色为墨青,坠有暗紫色流云纹路制式的宽大衣袖在门口闪逝而过。
回后院用膳的西伯侯姬昌在门外停住脚步,并未直接走入膳厅。
门外,停住脚步的姬昌,回转身体向随从下人嘱咐道:“初秋农忙时节,老百姓就指望这最后一茬水入田增浆以盼丰收,可现在不少州城都闹起旱灾,请求增派人手广施水利的文书都快摞成了小山。”
“自古以来农业为重中之重,此事万万不可拖延,传我旨意下去,明日一早,就让散宜先生替我去往夨人族监督修造水利工程。七天,不,我只给五天时间,若是他们境内引汧河入渭水的河道、水渠还修不好,我就派南宫大将军去亲自督造。”
“另外,再让驻派在丰京驿站的使者,转告给他们沉迷酒色当中的夨人王,既然依附于西秦雍州,就要有依附者的觉悟,光想着大口吃饭,却不想着下力气干活,这天底下可没有这样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