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头连忙赶了上来,手忙脚乱的捡起盒子,又连连磕头,燕离眼尖,看着上面写满了古文,等到老头们收起盒子,这才说了一句:“这里面的字我认识呢。”老头果然眼睛一亮,凑过来问道:“真的认识?”燕离点点头,是认识啊,你看我已经筑基了,我也是正儿八经的宗门内门弟子呢。
老头欢喜的将燕离请到桌子边,这些古字现在没几个人认识,族谱修订了好多次,里面的字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所以现在族谱上全是现代字。几个老头围了过来,周长乐狠狠的瞪了燕离一眼,你小子胆子大的很啊,这可是老子的祖宗啊,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盒子里只有三张发黄的纸,燕离摇摇头说道:“你们这么保存是不行的,这纸是用桑皮制作的,后来有人刷了油,所以勉强保存到今天,我听说有种裱字画的本事,能让字画保存几千年,你们得想办法找人来弄一下了。”燕离手里多了一双蚕丝手套,风采讲课的时候,他也蹭了几次,跟着学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
看着他戴上手套,几个老头那是交口称赞,这才是正经人,你看人家对周家祖宗多尊重。燕离取了一张硬纸板出来,将第一张纸小心翼翼的挪到纸板上,这才将纸板取了出来,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帮你们誊抄一遍吧。然后咱们再来研究这上面写了啥。”一个老头急匆匆的跑出去,这才扯着嗓子叫道:“周奎,拿最好的纸,最好的笔来。”
燕离从腰间摸出纸和笔,乾坤戒里装的都是贵重的东西,储物囊被他当做行囊再用,里面都是寻常物品也没有多重。燕离眨眨眼说道:“这是崇县产的乌云签,应该是文宁府最好的纸了,用这个可以?”周长乐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老夫亲自来,你一个被我收养的家伙,不入周家族谱,有什么资格抄写族谱。”
三张纸总共不过三百余字,但是周长乐抄写的极为认真,一个多小时才抄完,燕离凑在旁边打个下手,很快看完,心中算是有数了。这是周家先祖就是那位炼血期弟子的手记,说的是刚吃完午饭,宗门突然下令所有元婴以下的弟子离开宗门,他急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大家往山下跑,跑到山脚的时候,山上不停的有轰鸣声,紧跟着护山法宝发动了,然后宗门大山就再也上不去了,他跟着大家一起在上山台阶上磕了头就一起去了蒲棋镇。晚上到了蒲棋镇,不知道以后怎么生活,然后就是怎么苦闷,怎么苦闷,后来入赘到周家,才算娶上媳妇什么的。
有个老头失望的说道:“先祖是个赘婿。”看着一屋子老头包括周长乐在内都闷闷不乐的,燕离笑道:“赘婿怎么了?那个年代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要是他不入赘,咱们这屋子里也就剩下我了。”周长乐呵呵一笑:“阿离说的极有道理,当年一起从山上下来那么多人,肯定是男多女少啊,咱们老祖宗能找到媳妇就是十分不错了。”
燕离笑道:“你们族谱对完了?我家老爷子是你们祖宗吧?”几个老头恭敬的说道:“不知道老祖是金丹真人,之前多有得罪了。”周长乐今年两百二十岁,按照普通人家二十五岁一代的差距来说,他比这些老头们至少高出了七八辈,周长乐是不打算走的,他身体不太好,李秀又不能进祠堂,所以燕离就被强行留了下来伺候。
白天一群老头蹲在祠堂里研究族谱,燕离只能坐在门口打瞌睡,或者是温养一下龙虎戟。到了五六点钟一群老头出了祠堂,就没他什么事了,他就在周围闲逛。周家老祖只是一个炼血期的弟子,从族谱上记载来看,最终也只活到七十多岁,他说中午吃完饭才被赶下山来,然后在山脚还磨蹭了一段时间,晚饭前就到了蒲棋镇,说明什么?宗门大山跟蒲棋镇相距不远,他们是一大群人一起走的,速度一定不快。而且族谱记载周家老祖是二十五岁生下长子,那么当时应该不到二十岁。甚至只有十五六岁,所以大致估算宗门大山距离蒲棋镇只有四五十里,这是极为合理的,当初跟洛天赐商讨的集市是文宁府那确实有些远了,从赤石镇到文宁府有三百里左右,修士也并不是都有代步工具的,你想啊,去一趟集市就要一天一夜,这是绝对受不了的嘛。
燕离取出地形图,在图上标了马头凹,这才发现赤石镇距离马头凹就隔了两个山头,他是得了学令,先赶到府城,然后跟着周长乐到处找姓周的,今天想起这事才发现,棋县马头凹跟蒲县赤石镇相距这么近,直线距离二十里都不到。换句话就是,自己要是去宗门大山,只要两到三个小时就够了。
乡下人家睡的早,一般天黑后过个个把小时就会熄灯,燕离换了夜行衣,消失在丛林之中。到了早上四点多,燕离背着龙虎戟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别人还以为他炼体去了,然后在院子里练两个小时的戟法,再炼气两小时,吃完早饭,九点准时跟着周长乐去祠堂,其实白天没他什么事,周家自有后辈伺候,他一般就在坐在祠堂门口晒太阳打瞌睡。偶尔有事,周长乐才会喊他过去研究,比如今天,周长乐就百思不得其解,老祖宗为什么不跟着搬到文宁府或者两个县城,而是到这个小山坳里?要知道那时周家还是有一定实力的。燕离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是不是因为这里看得到宗门大山。”话一说完,他自己也精神起来,欧家卓家和古家就算搬远了,也会想着每年回到蒲棋镇遥望宗门大山,可见这些人对宗门还是有极深的感情,并且传给了自己的后辈,周家老祖只是炼血期,应该从小在宗门长大,离开宗门之后也没有回家,而是自己一个人在蒲棋镇挣扎打拼,所以对宗门的感情只能更深,即使在蒲棋镇呆不下去,也要搬到一个可以仰望宗门大山的地方,这样是不是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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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天早上,燕离没有回来,周长乐发了脾气,但是发脾气燕离也没回来,等了三天,傍晚的时候,燕离一身是血的回来了,看到周长乐就哇的吐了一口鲜血。好在这时天已经黑了,外面也开始有些雪花,没什么人看到。
李秀剪开燕离的衣服,看到他的后背上至少有四五处伤痕,最严重的是一道乌黑的掌印,周长乐看了之后,皱眉说道:“阴风掌?这是九阴宗的武学。”过了一会,燕离醒过来,艰难的说道:“九阴宗有四个人过来了,都是筑基三重以上,其中有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是个筑基六重,都很强,幸亏我刚晋升了四重,要不就死在山里了。”
周长乐面色严肃许多,九阴宗的人怎么过来的,过来干什么?燕离手上多了一纸供状递给周长乐,他们是来找周家的,你们周家那位老祖宗跟逃到河池镇的一个师兄要好,离开山门之后还有来往,这几个家伙也在寻找宗门故地,找到了那家的后人,知道了你们周家这里,说是你家先祖曾经给那边写信说,找了个好地方,醒来推开窗就能看到宗门大山。所以他们就找到这里了。
周长乐接过供状,仔细看了,批评道:“第一时间应该回来求救,你搞这供状做什么?”燕离吃力的转过身,李秀按住他说道:“你就趴着,老祖给你背上放了血,现在还老大一个伤口呢。”燕离顺从的趴在那里说道:“有详细的地图,从这里到河池镇只要两天两夜,中途有两个休息的暗堡。”
将养了两天,燕离坐起来,只觉得背上痒痒的,知道伤好的差不多了,咳嗽一声问道:“老爷子还没有搞完?”李秀笑道:“就快了,族谱实在太厚了,老爷子跟他们之一页一页的核对,我已经说了他了,这续族谱的事就应该让周家的年轻后辈来做,您能接上谱就是最大的功劳,您把功劳占完了,别的老头怎么办?他说今天最后一天,明天一大早就启程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