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比起其他人,萨普的命运又有些幸运。
三千多人死于那天的暴力镇压——数万人的武装队随着仪仗队进入村子镇子,在信号弹的提示下,几乎同时对所处的聚居地进行惨无人道的屠戮。
之所以没有杀光,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想招来太大的恶灵,以诞育出过于强大的邪魔。
不久后,老萨普带着年轻的特雷马一路东去,然而贪婪之辈终究是躲不过的,没过几年,私人采矿的佣兵们已经不满足于西部的资源,为了攫取更多,他们先于圣教侵入了奈塔坎尔的东部。
松散且无法凝聚的奈塔坎尔没法形成什么武装力量,他们只能逃,而逃不了之后,也只能选择引颈自戮或是殊死抗争。
死亡,是特雷马一生的老师。
在奈塔坎尔,生命的脆弱暴露在每一个人的面前,包括孩子。
他看见自己的每个朋友、长辈、熟人……被无意义的贪婪所吞噬,恶意就像是畜生那样恣意妄为的本能一样,催促那些土匪们破坏着自身以外的一切。
萨普保护了特雷马很久,但终究是死在了那次的恐怖袭击之中,留下的遗产,除了身上这柄夸张的巨剑,也就剩下那句“去撒尔诺阿”。
这件事成了他永恒的梦魇,当雇佣兵的这些年里,他隔三岔五就会梦到那一天的不幸,只是从不给任何人说出口罢了。
……
与此同时,娑伦娜的军队已经浩浩荡荡侵入了高卢境内。
属于旧奥匈尼亚的土地早已生不出第二个奇迹,从那里出来的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军队,眼下的行军队伍甚至算不上游击队,不过是一群为了复仇而一路前进的老百姓罢了。
然而就是这样的队伍,却正面碾过了高卢人高傲的边境线,一路向北。
娑伦娜的火焰愈烧愈烈,而这份代价便是由随行的这些复仇者们一同背负。
她不是如埃佩格的太阳君主那样的圣兽,当年的伟大君主给予的力量虽然流淌于血脉传承而下,但放眼这片大地,终究孱弱不堪。
能够使之变作战争利器的,也许只有将能力的压力转嫁给他人,才能维持这数十万尸骸的死者军团。
每一个随行者的精神都饱受折磨,但仇恨驱使着身躯继续前进。
高卢的骑兵被掀翻,火铳部队被踏破,所有令高卢固步自封的旧暴力被同样原始的践踏所淹没。
骸骨组成的巨兽和魔鬼撞碎沿途的一切,收割着有形的生命,也许再无尽头。
维多利亚和高卢之间隔着一条河流,而奈塔坎尔山脉是这支大军唯一能快速渡过的地上路线,行进的方向渐渐偏转,向着东北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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